神宇毒宗 第10章 离乡

“死了？”虽然他与彭倩倩并无太多交情，但毕竟是表姐，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刘振龙：“刘叔，你看见她做了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

刘振龙的目光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刘天雪身上，她的口中还在不时吐出丝丝寒气，显得十分虚弱。刘振龙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倩倩这个孩子，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最大的错，就是对我女儿起了杀心。”

彭言墨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彭羽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堂堂一宗圣女，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前来寻找，这实在有些蹊跷。他心中隐隐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道音爆之声突然破空而来，震得整个房间微微颤动。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位白发青年负剑而立，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临。他的衣服上赫然印着一个标志，彭言墨略有了解，那是彭倩倩所属的宗门——当今世间最强十大宗门排名第四的沧涧宫。

“果然啊，说曹操曹操到。”

男人悬浮于空中，威压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空间。他的气势已臻元虚境界，与下方的刘振龙形成势均力敌之势。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彭羽等人陷入困惑。只见他俯身而下，降临众人面前，沉声问道：“谁是彭言墨？”

彭言墨从人群中走出，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沉稳地回应：“我是。”

“跟我来。”男人的话语简洁而有力，不容置疑。

彭羽刚欲伸手拉住彭言墨，却见后者已随那男人消失于原地。一张纸条悄然飘落，落在原地的两人面前。彭羽拾起查看，纸条上一行字迹透着警告之意：“不要想着闯进山门要人，我们不可能没有圣女一职，等你实力够了再来吧，届时随时欢迎。”

“有点意思。”刘振龙扫了一眼纸条，轻笑出声，目光转向彭羽，问道：“什么打算？”

彭羽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时候离开江海城了。今天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圣女并非至关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座位必须有人。所以，我姐姐只是起到一个替代的作用。既然如此，我就要快些提升实力，去解救我姐姐。”

刘振龙微微颔首，沉吟道：“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姐姐刚踏入修炼之路，他们作为整个大陆第四大宗门，虽说圣女这个人并不重要，但选择谁来担任此职，也不可能是随意的吧。”

彭羽目光一凝，沉声道：“姐姐是特殊体质。”

刘振龙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转头看向已经苏醒的刘天雪，问道：“带着她？”

彭羽微微一笑，反问：“你舍得吗，刘叔？”

刘振龙朗声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豁达：“什么舍不舍得，我算是定下来留在这了。但她还小，不能一直在我这只大鸟的羽翼之下。”

“我跟你走，爸，你也是元虚境界强者，年轻时候既然不拘泥于此，现在为何甘愿如此，城主爷爷那边我去说，好吗。”刘天雪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刘振龙听到女儿的话，不禁轻叹一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往昔的岁月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纵剑天涯、马踏飞沙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但那只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如今的他，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斗志。自从刘天雪的母亲离世，他便一蹶不振，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阿龙，保护好女儿。”

十六年前的一个雪夜，刘家院落中传出的最后话语。那天，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仿佛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已经知晓了什么，哭得撕心裂肺。那个刚刚过了及笄礼的少女，气若游丝地说完这句话后，便撒手人寰。

刘振龙呆愣了片刻，玄气涌动，猛地灌输给病床上已经断了气的女孩。女孩的母亲早已哭成泪人，一边拽着刘振龙的胳膊，一边泣不成声：“别白费功夫了，那是小茹的命。”

“我不相信！什么带着煞气出生，纯纯放屁！”刘振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小茹已经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起死回生是仙人法术，你就算倾尽玄气也只是白白费力。”女孩的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痛。

刘振龙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他和王茹是青梅竹马，怎料造化弄人，命运却如此残酷。他抬头望天，大声呼喊：“天道！”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惊雷。那天，竟然是百万年难遇的雪天炸雷，仿佛是对刘振龙刚才态度的不满。从那一刻起，男孩正式转变成男人，除了面对刘天雪，几乎没有人再看见他的笑脸。换种说法，活泼开朗的刘天雪，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女儿说得对，十六年了，我也是时候走出来了。”刘振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他手中多出一柄剑，在半空中挥舞生风，停顿片刻后开口道：“是时候去那里了。”

至于是哪里，彭羽和刘天雪对视一眼，皆没有多问。刘天雪的母亲在她出生的那一天难产而死，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看到刘振龙重振旗鼓，打算走出江海城，彭羽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那明日，出发。”彭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坚定。

与此同时，在彭羽的魂海之内，火龙正盘踞在一处清凉之地打着瞌睡，波塞冬则依旧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扇风。彭羽没有过多理会他们，盘坐下来开始修炼。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一处空地上，那里有一块神晶。

此刻的神晶已经减小了许多，明显没有最初时候的一人半高，晶体之上还有着丝丝裂痕，这是孕育火龙所致。但神晶并没有像彭羽想象的那样，在孕育完火龙后崩碎。难道还有其他的龙？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神晶与他自身的身体与灵魂相连。孕育火龙时所承受的苦楚，只有彭羽自己知道。若真如他所想，岂不是还要经历一次，甚至更多次的肌肤炸裂而生龙？毕竟，以肉身孕龙，并非谁都能承受的。

“城主爷爷。”刘天雪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脆。她并没有跟随刘振龙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东街城主府的门口。通过侍卫的禀报，很快，那个风度翩翩的老头便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这么晚了，天雪，有什么事吗？”

刘天雪轻巧地跳进府内，不紧不慢地来到茶台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珍贵的宝藏：“百年雪嵩泡影，真好。”

“你这小丫头倒是不客气。”城主并没有生气，反而坐在茶台对面，目光温和地看着刘天雪，“这下可以说了吧，来爷爷家什么事。”

刘天雪微微一笑：“我和小羽要离开江海城了，另外，还有我父亲。”她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实。

老头听到前半句话时面色未变，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未来前途无限，不可能拘泥于这小小的江海城。然而，当刘天雪提到她父亲时，他不禁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微微凝重起来。

刘振龙因为妻子的死一直没能走出阴影。二十四岁结丹，四十多岁才达到元虚中期巅峰，正是因为此事而一蹶不振，不愿离开江海城。如今刘天雪此言说明他已经解开了心结，愿意往外而去。城主抬起头，“你父亲是怎么走出来的？”

“具体的我不知道。”刘天雪微微摇头。

城主喝干杯中的茶，低声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走出来便好。我想，他应该是要去他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他的声音中略有感慨，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刘天雪想到刚才父亲也说了要去那里，便问：“什么地方？”

城主站起身，走到窗前，抬头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良久才悠悠开口：“他有一个敌人，也不能说是敌人。毕竟年轻时候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因为争抢你的母亲而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再后来那个男人成立了自己的山门隐居了，自此了无音讯。”

刘天雪点了点头。按照城主所说，他们因为母亲反目成仇，这个时间点必然是在她出生以前，那就是十七八年之前。“那父亲没再找过他吗，或者说书信什么的？”

城主略微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书信倒是有过，但是没有回音。”

刘天雪心中明白，毕竟那件事之后两人就是仇人了，不可能那么容易冰释前嫌。这次父亲要过去，也是要说清楚一些事情吧。

刘天雪喝了两杯茶后起身：“那爷爷，就不过多打扰了。本来今天的目的就是来和您说一声要启程的。”

“好，明天是吧，我送你们。”

从江海城出去，无论去哪都要先到中苑区中转，而江海城到中苑区只能由城主使用特有的令牌，所以只能让他来送。

“那明天我们早上就来城主府，爷爷晚安。”刘天雪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刘天雪走后，雨丝悄然落下。在侍卫撑起的伞下，城主目送她的背影，微微摇头：“曾经小茹那个丫头，也像她一样活泼。这一晃，二十年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

“小茹！”刘振龙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城主。他抬头正好对上刘天雪的目光。女孩把伞晾在一边，微笑着走向自己的父亲：“又梦到妈妈了？爸，我想听听妈妈的故事。”

夜色笼罩，彭言墨被带到一个静谧的阁楼之上。两个负责看守的蓝衣青年告知这里便是圣女居。从后面的窗户看下去，是群山丛岭，密密麻麻的点缀着星光，仿佛一片璀璨的星海。

“宗主在哪？”

两个蓝衣青年显然已经下去了。她现在才初步迈入修仙，圣女居又在山巅，她也不可能亲自出去。索性盘坐下来，感受身体之中刚刚孕育出来的玄气。那玄气如同一条小蛇，绕着她体内丹田位置不停地游走。

“弟弟也说过我是特殊体质，可是我刚进入初炼境界就被发现了？这该是什么样的大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