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闭馆的铃声响起时,沈念途正帮江宇把散落在桌上的笔记归拢好。窗外的月光穿过高大的玻璃窗,在两人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走吧,”沈念途把笔记本塞进江宇的书包,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带你去个地方。”
江宇挑眉:“都这时候了,去哪?”
“去了就知道。”沈念途笑得神秘,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往外走。穿过寂静的走廊,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夜鸟。
学校的天台总是安静的。沈念途推开铁门,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远处的教学楼亮着零星的灯,像散落的星辰。他从口袋里摸出罐热牛奶,塞到江宇手里:“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还热着。”
江宇握住温热的牛奶罐,指尖的凉意被驱散不少。他靠在栏杆上,看着沈念途在他身边站定,月光把对方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心里忽然涌上点莫名的期待。
“想什么呢?”沈念途转过头,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子还亮。
“没什么。”江宇低下头,指尖在牛奶罐上划着圈,“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沈念途深吸一口气,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跟我爸他们说了。”
江宇的动作顿住了,猛地抬头看他,眼里写满了紧张:“他们……他们怎么说?”
“你先别紧张。”沈念途被他紧绷的样子逗笑,却还是放软了语气,“他们说,只要我喜欢的人,他们就喜欢。还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江宇的睫毛紧张地颤动,才继续道,“还说你是个好孩子,让我以后好好对你,不许让你受委屈。”
江宇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牛奶罐,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我爸还说,”沈念途的声音更柔了,带着笑意,“寒假让你跟我回家,我爹爹要给你做桂花糕,说要跟你妈妈的手艺比一比。”
这句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江宇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想起上次去沈念途家,高叔叔地笑着给他递桂花糕的样子,想起高叔叔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常来”的亲切,眼眶忽然有点热。
原来那些他担心的、害怕的,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们……真的不介意吗?”江宇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是说,我是个Beta……”
“介意什么?”沈念途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在他们眼里,你是江宇,是我喜欢的人,这就够了。难道你觉得,我沈念途喜欢的人,还配不上这些吗?”
江宇被他逗笑了,眼角却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来,滴在牛奶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赶紧别过脸去擦,却被沈念途轻轻捏住了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
月光下,江宇的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尖也泛着红,看起来委屈又可爱。沈念途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在他眼角轻轻吻了一下,把那点湿润吻去。
“哭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心疼,“该高兴才对。”
“我就是……有点开心。”江宇的声音闷闷的,抬手抱住沈念途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我以前总怕,怕他们觉得我配不上你,怕他们觉得Beta不好……”
“傻瓜。”沈念途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我喜欢的人,怎么会不好?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好。”
晚风吹过天台,带着冬天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暖意。江宇靠在沈念途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那些积攒了许久的不安和焦虑,像被月光晒化的雪,渐渐消失无踪。
原来被人坚定地选择,被对方的家人温柔地接纳,是这样幸福的事。
“对了,”沈念途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江宇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条银色的手链,链节上缀着个小小的银杏叶吊坠,和沈念途脖子上戴的那条是情侣款。“这是……”
“我爸他们给的。”沈念途笑着解释,“乐乐爸说,这叫‘定情信物’,让我给你戴上。”
江宇的脸瞬间红了,却还是乖乖地伸出手。沈念途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把手链轻轻扣上。月光下,银色的链子闪着细碎的光,像把两人的心意牢牢系在了一起。
“喜欢吗?”沈念途问,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嗯。”江宇用力点头,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吊坠,心里甜得像揣了块糖。
两人并肩靠在栏杆上,谁都没有说话,却觉得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气息。远处的钟楼敲了十下,清脆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
“回去吧?”沈念途转头看他,“明天还有早课。”
“嗯。”江宇点头,却没有动,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
沈念途笑了,也不再催促,就这么陪着他看着远处的灯火。他知道,江宇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份惊喜和幸福,而他愿意等。
其实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它需要两个人的坚定,也需要家人的祝福。就像此刻,月光为证,晚风为媒,他们的爱情在家人的支持下,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顾虑,变得坦荡而热烈。
江宇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忽然转头对沈念途笑了,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寒假去你家,我能尝尝乐乐爸做的桂花糕吗?”
“当然能。”沈念途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不仅能尝,还能让他教你做,以后做给我吃。”
江宇的脸颊更红了,却用力点头:“好。”
两人相视而笑,眼里的温柔和幸福,在月光下酿成了最甜的酒。原来被祝福的爱情,是这样让人安心,让人觉得,往后的路不管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彼此,有家人的支持,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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