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的滚轮在机场大厅划出轻快的声响,盛少游把护照塞进花咏手里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虎口。“都安排好了?”他仰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比穹顶的灯光还亮。
“放心。”花咏捏了捏他的掌心,“花盛的宿舍是向阳的那间,被褥昨天就让阿姨晒过了,连军训的防晒霜都给备了三套。”他想起早上帮儿子整理行李时,花盛对着一箱子“爱心物资”翻了个白眼,说“爹爹,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乐乐那边呢?”
“沈文琅比咱们还紧张,据说还安排了一大堆保镖护送,要不是乐乐说不行,沈文琅打算安排二十个保镖陪同。”盛少游低笑出声,余光瞥见不远处两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正背着双肩包往安检口走,花盛的手搭在乐乐肩上,两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笑得肩膀都在抖。
花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笑了:“你看他们,真希望如果自己和盛先生有机会一起读书就好了。”
花咏满满的遗憾。
“走了。”盛少游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再看下去,赶不上登机了。”
过安检时,盛先生回头望了一眼,花盛正好也往这边看,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年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被乐乐拽着往前走,背影挺拔得像两棵并肩的白杨。
“放心了?”花咏接过他的背包,声音里带着笑意。
“早放心了。”盛先生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两个孩子比我们当年幸运多了。”
飞机冲上云霄时,盛先生靠在舷窗边看云层。花咏从后面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机上毯传过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度假吗?”他忽然开口,“在青岛的海边,你说要捡一罐子贝壳,结果被浪花打湿,然后拉着我一起被海浪打湿”
“哪有!”盛少游瞪他,耳尖却有点热,“明明是你非要往我身上泼水,害我新买的凉鞋都丢了一只。”
记忆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忽然就飘回了十几年前。那时他们刚结婚不久,在海边民宿住了七天,每天踩着浪花捡贝壳,晚上就坐在礁石上看星星,连海风都是甜的。
落地时正是当地的清晨,咸湿的海风裹着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度假村的电瓶车沿着椰林小路行驶,盛先生把手臂伸出车窗,感受着风穿过指尖的凉意。花咏从身后圈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发顶:“困不困?先去房间补个觉。”
“不困。”盛先生转过身,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我想去看日出。”
沙滩上还没什么人,潮水退去的地方留着星星点点的贝壳。盛先生赤着脚往前走,浪花漫过脚踝时,他忽然被花咏打横抱起来,惊得他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烫脚。”他低头看了眼被阳光晒得发白的沙子,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背你。”
他的肩膀宽阔而安稳,盛先生趴在他背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远处的海平面泛起金红的光,太阳像颗被融化的糖,正一点一点往上爬。“花咏,”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我们好像……从来没吵过架。”
“吵过。”花咏的脚步没停,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忘了?有一次儿子不听话,我罚了他一次,你冷战了我半天,最后还是我买了三盒巧克力才哄好儿子的,后面你才原谅我。”
盛先生笑了,指尖在他肩上画着圈:“那是你活该。”
太阳完全升起时,他们坐在沙滩椅上喝椰子水。盛少游拿出手机翻照片,屏幕上是早上花盛发来的宿舍全景,两个行李箱并排放在墙角,书桌上摆着两人的合照,背景里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白色的鸟。
“你看,”盛少游把手机递给她,“比我们当年整齐多了。”
花咏刚接过手机,就收到花盛的消息:“爸,爹,你们到了吗?爷爷刚才打电话来,问你们是不是又‘私奔’了。”后面跟着个无奈的表情包。
“这孩子。”花咏笑着回复,“告诉爷爷,我们是度蜜月。”
花咏凑过来看,忽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颈窝:“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过二人世界了。”这些年被工作和孩子填满,连一起吃顿饭都要掐着时间,倒像是忘了,他们首先是彼此的爱人,才是父亲。
“现在补也不晚。”盛先生转过身,吻了吻他的唇角,“晚上去吃那家海底餐厅好不好?我订了靠窗的位置。”
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时,他们坐在餐厅里看鱼群游过。巨大的玻璃墙外,珊瑚在灯光下泛着荧光,热带鱼像彩色的箭一样穿梭。花咏给他切着牛排,动作温柔得像在处理一件珍宝。
“你看那条鱼,”盛先生指着一条浑身是斑点的鱼笑,“像不像花盛小时候画的抽象画?”
花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笑了。原来幸福真的会循环往复,当年他们在海边憧憬未来的样子,如今正被花盛和乐乐复刻着,而他们,则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把日子过成了温水,平淡,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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