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一九八四 第6章 奖金风波，人心向背

数控车床加工轴承套的订单进展顺利。

林默带着新车间的五个工人（包括王强），两班倒轮流作业，只用了一天半就完成了500个轴承套的加工。王富贵来提货时，特意带了质检员，抽查了20个零件，结果全合格，他高兴地当场付清了4000元加工费，还说以后有订单优先找农机厂。

订单完成后，张卫东在全厂大会上表扬了新车间，还宣布要从2750元净利润里拿出500元，给新车间发奖金——这在农机厂可是头一遭，以前只有年底才发一次奖金，而且最多也就100元。

“奖金分配方案我已经跟林默商量好了。”张卫东拿着一张名单，念道，“林默是负责人，技术最好，贡献最大，拿200元；另外四个工人各拿75元——大家有没有意见？”

这话一出，新车间的工人都笑着点头，连之前总不服气的王强也没吭声——他知道林默确实辛苦，不仅要编程序、盯质量，还帮着他们解决操作难题，200元奖金实至名归。可坐在台下的后勤科科长刘建军，脸色却沉了下来。

刘建军是王强的舅舅，四十多岁，肚子圆滚滚的，平时总爱摆官架子，在厂里靠着资历和关系，捞了不少好处。这次数控车床引进，他本来想让王强当负责人，还跟张卫东提过几次，结果张卫东选了林默，他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现在新车间拿了奖金，林默一个人就拿200元，比他这个科长的月薪（45元）还多，他更不平衡了。

散会后，刘建军把王强叫到后勤科办公室，压低声音说：“你傻啊？林默拿200元，你才拿75元，你就甘心？那数控车床你也学了，凭啥他一个人占大头？”

王强挠了挠头，小声说：“舅舅，林默确实比我厉害，订单能完成，主要靠他……”

“厉害个屁！”刘建军打断他，眼睛瞪得溜圆，“他不就是运气好，会装样子吗？我听说他之前修老解放，是偷偷看了李建国的维修笔记；这次培训，指不定是提前找赵技术员要了答案！你跟我说实话，他平时有没有私下搞小动作？比如藏程序、留一手技术？”

王强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林默挺实在的，我问他编程的问题，他都教我了……”

“你就是太老实！”刘建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桌子，“这次奖金的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去跟新车间的工人说，林默分配奖金不公平，凭啥他拿这么多？咱们得让张卫东重新分——至少给你加50元，不然以后新车间的活，谁还愿意干？”

王强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万一被张主任知道了……”

“怕什么？”刘建军冷笑一声，“我是后勤科科长，负责厂里的物资调配，新车间的润滑油、刀具都得经我手。他林默要是识相，就让他主动把奖金分你点；要是不识相，我让他的数控车床开不起来！”

在刘建军的怂恿下，王强回到新车间，偷偷跟两个工人抱怨奖金分配不公。那两个工人本来就有点眼红林默，被王强一撺掇，也跟着起哄，说要找张卫东讨说法。

第二天一上班，张卫东就收到了“新车间工人对奖金分配有意见”的消息。他皱着眉头找到林默，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大会上大家不是都没意见吗？”

林默也很意外，他赶紧去新车间了解情况，一打听才知道是王强在背后搞鬼，而王强的背后，是刘建军。他心里瞬间明白了——刘建军这是在针对他，想借奖金的事打压他。

“张主任，我有个想法。”林默找到张卫东，说，“奖金分配确实可以更透明。咱们可以把新车间的工作量化：编程序算30%，操作设备算40%，质量检查算20%，协调管理算10%。我把我做的工作列出来，大家一起评，该拿多少拿多少——这样谁也没话说。”

张卫东觉得这个办法好，当即组织新车间的工人开会。林默拿出一张纸，上面详细记录了自己的工作：编轴承套加工程序（花了3小时）、调试5台数控车床（花了2小时）、解决操作故障12次、检查零件质量500个……算下来，他的工作量确实占了新车间总工作量的40%，拿200元奖金还少了点。

那两个起哄的工人脸都红了，再也不敢说闲话；王强低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卫东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明白了是刘建军在搞鬼，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以后新车间的奖金分配，都按林默说的量化标准来，谁也别想搞小动作！刘科长要是没事干，就多管管后勤的事，别总盯着新车间！”

这话很快传到了刘建军耳朵里，他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林默，你给我等着，咱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