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一九八四 第49章 全省现场，模式标杆

距离全省古树保护现场会还有三天，红星巷就提前热闹了起来。

巷口的老槐树旁，新搭了个浅灰色的展示棚，棚顶挂着条红横幅，上面“全省古树保护‘红星模式’现场观摩会”几个黄字格外醒目。棚子两侧的展板上，贴满了各地古树的照片——有东风巷补好树洞的老榆树，有和平里清完杂物的老椿树，每张照片下面都附着“养护前VS养护后”的对比表，表格角落盖着“红星巷护树指导站”的红色小章。

林默正和小王整理展示棚里的材料包，每个蓝色的帆布包里，都装着一本《红星巷护树实操手册》、一张黄泥配比速查表，还有一小包槐树枝草木灰——草木灰装在透明的小袋子里，袋口贴着标签：“草木灰（槐树枝烧制，防蛀用，每10斤黄泥配2斤）”。

“林哥，刚又有三个社区的人提前来了，在培训基地等着看自动浇水器的做法呢！”张强骑着三轮车过来，车斗里装着刚从后山采的新鲜苔藓，苔藓用竹篮装着，上面盖着湿棉布，“他们还带了自己社区古树的照片，说想让你帮忙看看怎么救。”

林默刚应下来，就看见周院士陪着几个穿西装的人往这边走——是省林业厅的领导，还有各市的林业局长。周院士手里拿着本翻得卷边的《红星巷护树实操手册》，手册上画满了红色的波浪线，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

“林队长，这手册里‘不同树种树洞修补差异’那章，写得太实用了！”省林业厅的张厅长翻到手册第23页，指着上面的表格，“我们市有棵两百年的老樟树，树洞情况跟你们写的‘银杏树洞’很像，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修补法子，这次正好来学！”

林默刚要解释，培训基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原来是城西社区的王主任，领着几个街坊抬着块牌匾过来。牌匾是黑檀木的，上面刻着“护树救星”四个金色的大字，边缘还雕着圈银杏叶花纹。“这是我们社区街坊凑钱做的，”王主任把牌匾递到林默手里，牌匾沉甸甸的，“上次老银杏保住后，街坊们天天念叨你们，说一定要好好谢谢红星巷的大伙！”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省厅的张厅长笑着说：“这才是最实在的认可！走，我们去培训基地看看，听说你们的自动浇水器，街坊们都能自己做？”

培训基地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林默站在操作台前，台上放着几个旧塑料桶、几根透明细管，还有一卷旧自行车内胎。他拿起一把电钻，在塑料桶盖上钻了个小孔，孔的大小正好能插进细管：“大家看，桶盖的孔要比细管粗1毫米，这样方便调整滴灌速度，孔太大容易漏水，太小细管插不进去。”

说着，他用剪刀剪下一段旧内胎，把内胎缠在细管和桶盖的接口处，缠得一圈紧过一圈，最后打了个活结：“内胎一定要选旧的，弹性好，缠紧后能密封，而且成本低，街坊们家里都能找到。”

人群里，有个穿蓝色工装的人举了手——是上次说要锯掉老银杏的专业队队长。他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上面记满了笔记：“林队长，之前我们用填充剂补树洞，总担心积水问题，你们用松针打底，是不是能解决这个问题？”

林默点点头，从旁边的竹筐里拿出一把松针：“松针之间有空隙，能让树洞透气，还能吸收多余的水分，避免积水烂心。我们补老银杏时，铺了五层松针，现在过去半个月，树洞内壁的霉斑已经少了很多。”

专业队队长赶紧记下来，还掏出手机，对着操作台上的塑料桶拍了张照：“我们队里以后补树洞，也试试你们的法子！之前总觉得土法子不专业，现在才知道，管用的就是好法子！”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开始跟着林默学做浇水器。有个社区的代表手笨，缠内胎时总缠不紧，张强主动凑过去帮忙，还教他：“缠的时候要从下往上，每缠一圈都要拽紧，像系鞋带一样，最后打个活结，以后要换细管也方便。”

正热闹着，李秘书长拿着份文件跑过来，脸上满是笑意：“林队长，好消息！省厅决定，从明年开始，每年拨五百万专项基金，用于推广‘红星模式’，各地社区只要照着你们的模式建护树队，就能申请基金买物资！”

人群里瞬间响起一阵欢呼，有个社区主任立刻问：“那我们现在能申请吗？我们社区有棵老石榴树，总掉果子，想请你们去指导！”

默笑着点头：“现场会结束后，我们就安排人去！我们还准备了‘结对子’计划，每个红星巷的护树队员，都帮两个社区建护树档案，保证大家都能学会！”

下午两点，全省现场会正式开始。老槐树下挤满了人，有各地的社区代表，有林业系统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媒体记者。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台上，周院士先上台发言，手里拿着张老槐树的照片——是半年前枯枝斑驳的样子。

“半年前，我还在担心民间护树缺科学支撑，”周院士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巷尾，“可今天，红星巷用事实告诉我们，‘居民自治 乡土技术 数据记录’的模式，不仅能救古树，还能让更多人爱上护树。”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红星巷护树实操手册》：“这本手册，我们会印十万册，发给全省每个社区；红星巷的护树队，会成为全省古树保护的‘巡回指导组’，帮各地解决古树难题！”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林默刚要上台分享经验，突然看见巷口跑来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张奶奶和几个街坊，手里拎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刚烙好的葱花饼，饼还冒着热气，香味飘得很远。

“大伙听了一上午，肯定饿了！”张奶奶把竹篮递到旁边的桌子上，饼上印着小小的槐树叶花纹，“这是咱红星巷的‘护树饼’，吃了饼，有力气护树！”

记者们赶紧围过去，镜头对着葱花饼拍个不停，张奶奶一点不怯场，笑着说：“上次补老榆树，大伙就是吃着这饼干的活，现在树活了，饼也成了咱的‘护树吉祥物’！”

林默上台时，台下安静了下来。他没拿稿子，手里只拿着本“古树生长日记”，翻开第一页，是半年前他写的那句话：“护树不是护一棵，是护一整条巷的念想。”

“现在，我想把这句话改改，”林默的声音很稳，却带着力量，“护树不是护一整条巷的念想，是护一整片城、一整个省的绿意。”

他举起日记，展示给台下的人看：“这上面记着老槐树的每一次冒芽、每一次浇水，也记着街坊们的每一次帮忙——张大爷教大家修枝，赵大妈教大家和泥，孩子们帮着巡逻，正是因为有了所有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红星模式’。”

话音刚落，台下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掌声，还有人喊：“我们要学红星模式！”“我们也要建护树队！”

这时，省厅的张厅长突然走上台，手里拿着个红色的证书——是“全省古树保护先进集体”证书，证书上盖着省林业厅的红章。“红星巷护树队，”张厅长把证书递到林默手里，“这是全省第一个获此荣誉的社区护树队，以后，你们就是全省古树保护的标杆！”

摄像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林默接过证书，突然看见台下的赵大妈抹了把眼泪，小王和张强举着“护树小卫士”的徽章，笑得格外开心。张奶奶悄悄拉了拉林默的衣角，递给他一块葱花饼：“吃口饼，咱红星巷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当天晚上，红星巷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培训基地里，林默正和各地的社区代表视频连线，帮他们看古树的照片；张大爷和赵大妈在教几个年轻人编树围，竹条在他们手里翻飞，很快就编出了个带着槐树叶花纹的树围；小王和张强在整理第二天要带的工具包，包里除了手册和配比表，还多了张“护树联系卡”，上面印着林默的电话，旁边写着“24小时在线解答”。

林默刚挂了视频，手机就响了——是市电视台的记者，说想做个“红星模式”的系列报道，还要跟着护树队去各地拍摄。“我们还联系了全国性的林业期刊，”记者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想请你写篇文章，讲讲红星巷护树的故事，让全国的人都学你们的法子！”

林默笑着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铺得很远，巷子里还能听见街坊们的笑声，夹杂着编树围的“沙沙”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全省古树保护先进集体”证书，证书的边角有点硬，却很温暖——就像红星巷的护树路，虽然一开始很难，却一步步走得越来越稳，越来越宽。

“林哥，明天去邻市指导，要不要带点苔藓苗？”小王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竹篮，“上次采的苔藓长得正好，给他们带去，让他们也给古树贴层‘绿纱’。”

林默点点头，站起身：“再带点草木灰，还有自动浇水器的图纸，争取让邻市的老树种，也能好好活！”

月光洒在培训基地的窗户上，里面的灯光亮了很久，像一颗温暖的星，照亮了满巷的绿意，也照亮了更多古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