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一九八四 第41章 突遇暴雨，合力护根

午后的日头忽然被乌云吞了，风卷着槐树叶“哗啦啦”响，豆大的雨点没打招呼就砸下来。林默抬头瞅着天，赶紧喊：“要下大雨了！得把树根周围护住，别让雨水冲了土！”

王队长手快，立马让工人搬来防水布，可雨越下越急，布料刚铺到树根旁就被风吹得翻卷。张大爷拄着拐杖冲过来，蹲在泥里按住布角：“快拿石头压！老槐树的根浅，雨水泡久了会烂！”刘爷爷也顾不上护图纸，扯着防水布边角往树干挪，老花镜被雨打湿，他干脆摘了揣进兜里，凭着感觉调整布料位置。

“左边！左边再拉点！”张大爷一手按布，一手指着树干方向，雨水顺着他的皱纹往下淌。年轻工人小李刚想使劲拽布，刘爷爷突然喊住：“慢着！别拽太狠，布边磨着树皮也不行！”他伸手把布角往树干旁挪了挪，手指蹭到湿泥也不在意，“得让布贴着土，又不碰着树，这样才护得周全。”

小李刚按刘爷爷说的摆好布，一阵风又把另一边掀了起来。李队长扛着工具箱正好跑过来，见状直接把箱子往布上一压，金属箱“咚”地砸在泥里，溅起的泥水溅了他一身。他抹了把脸咧嘴笑：“这下看它还怎么翻！我这箱子沉，压得住！”张大爷看着箱子，又往旁边挪了块石头：“再压块石头，双保险，别让风钻了空子。”

小陈举着相机的手被雨浇得发麻，却没心思躲，镜头紧紧盯着护根的动作——他知道这场景比任何资料都重要。赵大妈和陈奶奶撑着大伞往工地跑，伞下裹着几卷塑料绳，伞沿的雨水顺着她们的胳膊往下淌。

“快！用这个把布捆在树干上！”赵大妈把塑料绳塞进王队长手里，自己蹲下来帮张大爷按住布边。陈奶奶则绕到树干另一侧，扯着绳头往布上绕：“得绕三圈，打个活结，以后拆也方便。”王队长刚想动手，赵大妈又拦住：“别勒太紧！布和树干之间留点儿缝，免得闷着树皮。”

陈奶奶点点头，调整着绳的松紧度：“上次我家腌咸菜，绳勒太紧把坛子都勒裂了，这树可比坛子金贵多了。”旁边的工人小王听了忍不住笑，手里的动作却更轻了：“大妈您放心，我肯定轻手轻脚，不勒着树。”

雨势最猛的时候，巷子里的街坊们也陆续赶来了，有人扛着木板，有人拎着沙袋，没一会儿就在防水布外围堆起了一圈沙袋。“再往布上压层木板，免得风把布吹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伙立马分工，雨声里混着“一二三”的号子声，倒比雷声还响亮。

“老周，你那木板往左边挪挪，对着沙袋缝！”街坊老李拎着沙袋跑过来，见木板没对齐，伸手帮着调整。老周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知道了！这木板得压在沙袋上面，才能挡住水流。”两人刚把木板摆好，旁边的王阿姨又递过来一块塑料布：“再盖层布，双层防护，雨水渗不进去！”

小王蹲在地上堆沙袋，刚想把沙袋摞高些，张大爷赶紧喊：“别摞太高！三十厘米就够了，太高压着布，反而容易破。”他用老卷尺量了量，“你看，正好三十厘米，再往旁边挪挪，离树根远点，别碰着根须。”

约莫半个钟头后，雨势渐渐小了。王队长踩着泥水绕着树干检查，见防水布严严实实地裹着树根，沙袋也没松动，忍不住竖了大拇指：“多亏大伙帮忙，不然这根肯定得遭殃！”张大爷蹲下来摸了摸布下的土，见是干的，才松了口气：“还好赶得及，这树可经不起折腾。”

刘爷爷掏出被雨浸软的图纸，小心地展开晾干，指着上面的根系图笑：“现在知道这图纸为啥标得细了吧？每一寸根都得护着。”小陈趁机按下快门，镜头里雨水顺着槐树叶往下滴，街坊们和工人围着树根收拾工具，画面虽有些狼狈，却满是暖意。

傍晚雨停时，夕阳从云缝里钻了出来，照在槐树上，叶片上的水珠闪着光。林默把湿透的监督记录铺在石桌上晾干，上面的签名被雨水晕开了些，却更显清晰。

“明天得在树根旁挖条排水沟，免得再下雨积水。”王队长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沟的位置。张大爷凑过去，掏出老卷尺量了量：“得挖五十厘米深，宽三十厘米，这样水才能排出去，还不碰着根须。”他指着树根方向，“沟得离树干一米五远，我这尺子量了三十年，错不了。”

刘爷爷也蹲下来，看着树枝画的线：“沟底得往巷口倾斜，这样水才能顺着流出去，别积在沟里。”王队长点点头，掏出手机记下来：“我晚上再跟队里确认下，明天一早就让人准备工具，保证按你们说的挖。”

刘爷爷把晾干的图纸重新卷好，红绳这次系了四圈，他摸了摸树干：“明天我早点来，盯着挖沟，可不能离根太近。”张大爷点点头，又摩挲着老卷尺：“我也来，再复核一遍尺寸，放心。”

月光再次升起来时，槐树下的防水布还没拆，沙袋整齐地堆在旁边，排水沟的标记线在地上隐约可见。街坊们坐在石墩上聊天，赵大妈盘算着明天熬点姜茶：“大伙今天淋了雨，喝点姜茶驱驱寒。”陈奶奶也接话：“再蒸点红糖馒头，补补力气。”

风又吹起来，槐树叶“沙沙”响，像是在回应大伙的话。林默看着手机里刚传好的照片，想着明天的施工，忽然觉得这护树的事，早不是几个人的责任，而是整条巷子的约定——就像这槐树的根，早已和巷子的土地缠在了一起，谁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