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瑶双手攥紧,粉唇紧抿。
啪啪,厨房又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陆根生阔步朝厨房走去。
江橘瑶见了,下意识喊住,“根生,别去了,是爱晶家的狗。”
她话音落,一条精瘦的狗从厨房钻出来,嘴里咬着一个馍,走过陆根生的时候,冲着他狂吠了两声。
那意思,对他很不乐意。
陆根生见了,笑了。
还是那样如沐春风。
“那好嫂子,你歇着,我走了。”
陆根生离开之后,江橘瑶锁了栅栏门。
她手掀厨房帘子,帘刚掀开,皓腕便被拉住,撞入男人怀里。
“你就这么害怕他看到我在里面,你在我怀里?”
江橘瑶笑了,“首长,你这醋吃的太孩子气了,他只是给我送东西。”
两个人出来,江橘瑶见他跟着自己。
“你要跟我睡?”
她开玩笑。
陆凛骁,“倒是想。”
顿了一顿,“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们,你那儿有信纸吗,我想给我表哥写封信。”
他拜托了顾少桓,但顾少桓时常出警,还是再拜托一位比较好。
进了屋,拿了纸笔,男人在案前坐下。
致表哥书:
见字如面,表哥亲鉴。
今凛骁因凡事羁绊,远滞王家村。不日启程奔赴边疆,心中最牵念者,莫过于嫂子橘瑶与小侄锦澄。
嫂子性子含章蕴秀,冰雪聪慧。但不善应对俗事,锦澄尚幼,凛骁不在侧,总怕二人受了委屈。
表哥素来疼惜凛骁,又怜他母子不易,故斗胆拜托。若他们遇着生计难处,求于跟前,盼你能略施援手,提点一二。
凛骁虽在战场,亦日夜记挂你的恩情。若他日凯旋,必携嫂侄登门叩谢,亲奉茶盏,以报今日照拂之德。
夜间转凉,也望表哥珍重身体,勿为琐事伤神。
凛骁 顿首
1962年8月20日
男人坐在那儿,衣襟微敞,宽肩窄腰。
成熟男人的性张力仿佛要溢出严丝合缝的衬衣,随着滚动喉结迸发。
写好,他将信纸慢慢装进信封。
“瑶瑶,这位是我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少桓要是忙,买粮食、修屋顶这些,你都可以去找他。
信我会让少桓转交,等我回来,再好好谢他。”
“你表哥,是蒋承聿吗??”
男人脚步一顿,慢慢转身,“你认识他?”
江橘瑶讪然一笑,“不认识,是之前你昏迷的时候,喊过这个名字!”
两个人往外走,江橘瑶问他。
“打仗,害怕吗?”
陆凛骁笑。
怕?能打死他的还没出生呢!
“军装穿在身上,认怂就不配当兵。”
可是到门口,在江橘瑶未反应过来的时候。
陆凛骁低头,吻住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吻江橘瑶,只是看着她的唇,只觉得这是清甜的,莹润的,是他想的。
江橘瑶愣住了。
陆凛骁的这个吻没有之前的横冲直撞,盛满了温柔缱绻。
亦或者,没有**的味道,只是单纯的,一个吻。
吻完,即分开。
陆凛骁离开之后,江橘瑶便回床上睡了。
可是翻来覆去,她睡不着。
……
顾少桓见陆凛骁回来了,却没睡。
“怎么不睡,食髓知味,难以入寐?”
陆凛骁没有接话茬,将信给了他,“把这封信给我表哥。”
顾少桓,“什么信?”
陆凛骁,“拜托他照顾我嫂子和锦澄的。”
顾少桓捶了他一下,明显有些生气,“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们说好了这次回来,去杏花村喝青花。”
陆凛骁笑,“我会死?我命大的很,阎王爷都不敢收。”
刚说完,陆凛骁只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因为顾少桓欣喜的抱住他。
而是,刚刚跟江橘瑶说了打仗的话,她一句担心的话都没说,她对自己的男人就这么自信?!
陆凛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
翌日。
江橘瑶没有见到陆凛骁。
一起床,她看到门口的两辆车没了踪影,当下进到堂屋问陆锦澄。
锦澄打着哈欠翻了身,“天刚蒙蒙亮,凛叔叔和顾叔叔就走了,怎么,他没有和你说吗?”
江橘瑶愣在那儿没动,可是很快反应过来,“锦澄,快穿上衣服起来,我们去找凛叔叔。”
陆锦澄有些不信,挠着头坐起身,“他们早走了,我们追不上。”
江橘瑶,“我有办法。”
说完,她帮陆锦澄穿上衣服,拉住他去了后山。
后山对面就是公路。
陆凛骁他们天蒙蒙亮走,他们抄近路,是完全有可能看到他的。
只可惜,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江橘瑶和陆锦澄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看到吉普车和警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从他们脚下这片热土疾驰而过。
陆凛骁不辞而别,就是害怕她担心。
这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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