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书院深处,守正堂。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满院的青松翠柏,和一股让人心神宁静的墨香。
李昭然被赵夫子领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的那位老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儒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深邃如海。
这就是颜松古,稷下城的守护神,儒家三品大儒。
三品大儒拥有“字字珠玑”的神通,甚至能单字成术。面对这种级别的大佬,李昭然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学生李昭然,拜见颜院长。”李昭然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颜松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手伸出来。”颜松古淡淡开口。
李昭然依言伸出右手。颜松古从袖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白色石头,放在李昭然掌心。
“此乃问心石。”颜松古的声音平缓有力,“儒家修行,首重修心。若心术不正,或为逆种伪装,此石便会变得漆黑如墨;若身家清白,心怀浩然,此石则会……”
话音未落。
嗡——
李昭然手中的石头突然爆发出一阵璀璨而柔和的白光,那光芒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甚至隐约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弥漫开来。
颜松古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纯粹!极致的纯粹!”
赵夫子在一旁也看呆了:“院长,这……”
“好!好!好!”颜松古连说三个好字,收回问心石,看着李昭然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李昭然,老夫听赵夫子说,你昨晚自行开辟文宫?”
李昭然点点头:“是。学生昨晚偶有所感,念了一首诗,然后就晕了。醒来后,脑子里就多了个……多了座宫殿。”
“自行开宫,乃是上古圣贤之象。”颜松古抚须感叹,“既然你身家清白,又有此等天赋,老夫欲破格收你为我青云书院的记名弟子,直接进入‘甲字班’学习,你意下如何?”
李昭然刚想开口谢恩,脑海里那个刚睡醒的祖宗突然炸了。
“不去!坚决不去!老夫要喝酒!要自由!谁要在这里坐牢?”
李白的声音在脑海中咆哮,震得李昭然脑仁疼。
李昭然在心里疯狂安抚:大哥,这是三品大儒!给个面子!
但李白根本不听,那一缕残魂虽然虚弱,但脾气却大得很,甚至开始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于是,在颜松古和赵夫子震惊的目光中,原本恭恭敬敬的李昭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的左嘴角猛地向上勾起,露出一个狂放不羁的冷笑,右眼却惊恐地瞪得滚圆。
“不……(左手猛地拍桌子)……不去!”
李昭然的嘴里突然蹦出这半句怒吼,声音狂傲至极。
下一秒,他的右手又狠狠地扇了自己左脸一巴掌,声音瞬间变得卑微颤抖:“去!当然去!学生愿意!”
颜松古:“……”
赵夫子:“……”
“李昭然,你这是……”颜松古皱眉。
李昭然满头大汗,双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大腿,仿佛那里藏着两只不受控制的野兽。他在心里怒吼:李白你给我闭嘴!现在没钱没势,不抱大腿咱们都得饿死!
但李白不依不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老头一脸酸气,老夫看着就烦!除非……除非他答应老夫的条件!
“条……条件!”李昭然的脖子梗得通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学生……有三个条件!”
赵夫子大怒:“放肆!院长收你为徒是天大的恩赐,你竟敢提条件?而且你这举止癫狂,成何体统!”
颜松古却摆了摆手,示意赵夫子安静。他盯着李昭然那双时而清明、时而狂乱的眼睛,若有所思。
“你说。”颜松古淡淡道。
李昭然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即将暴走的左半边身体。
“第一!”他竖起一根手指,但这根手指在剧烈颤抖,指尖直指颜松古的鼻尖——这是李白干的。
李昭然吓得赶紧用另一只手把那根手指掰下来,改为拱手姿势,陪笑道:“第一,学生……嗜酒如命。若一日无酒,便会……便会像现在这样发疯。所以恳请书院特批,允许学生饮酒,且……能不能开放酒窖?”
颜松古嘴角抽搐了一下。嗜酒如命?发疯?看这架势,确实是病得不轻。
“准。”颜松古点头。
“第二!”李昭然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像个弹簧一样从石凳上弹了起来,摆出了一个“仰天大笑出门去”的造型,嘴里高喊:“老夫要自由!谁也别想管老夫!”
喊完这一句,李昭然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不是……学生的意思是,学生生性懒散,那些早课晚课能不能免了?只要大考通过就行。”
赵夫子看得目瞪口呆,悄悄往颜松古身边挪了两步,低声道:“院长,这孩子……是不是昨晚把脑子烧坏了?这怎么跟两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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