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清源镇表面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秩序。镇守府发布了措辞严厉的安民告示,宣称已剿灭一伙流窜作案的黑恶势力,并加强了街面巡逻。悦来客栈被暂时查封,掌柜与伙计果然早已潜逃无踪,成为了一桩悬案。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却愈发汹涌。
悦来客栈斜对面,一家看似普通的茶楼雅间内。
李昭然四人暂时在此落脚。窗外阳光明媚,街市熙攘,但雅间内的气氛却凝重而专注。
小黑趴在一旁的软垫上,身上缠绕着干净的纱布。在以诺每日不间断的圣光净化以及陈淮安调制的益气药汤调理下,他伤势恢复得很快,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精神已好了许多,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认真地听着众人讨论。
以诺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杯清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湛蓝眼眸中的神采已恢复了不少。他每日除了为小黑疗伤,便是静坐祈祷,恢复着耗损过度的圣力。
此刻,三人正围坐在桌前,桌上铺满了各种卷宗、纸条以及郑大富不知从哪弄来的稀奇古怪的物件。
“胖爷我这次可是把压箱底的人情全用上了!”郑大富唾沫横飞地指着桌上一堆写满密语的纸条和几块看似普通的矿石样本说道:“码头那帮力巴、黑市的几个老油子、甚至漕帮里管账的师爷…我都塞了钱!”
他拿起一块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黑色矿石:“看这个!‘星纹铁’!据说是从西南深山老矿里挖出来的稀罕物!这几个月…黑市里有人在高价收购!要的量还不小!”
“还有这个!”他又拿起一张纸条,“漕帮的档案显示…上个月有三艘标注‘矿砂’的货船…在夜间秘密卸货…根本没走官方记录!接收的…是一家皮包商行!”
“更邪门的是…”郑大富压低声音,“有几个老矿工说…最近镇外山里…晚上老是看到…‘鬼火’…绿的!还会飘!有人壮着胆子去看…你猜怎么着?”他咽了口唾沫:“发现了几处…新挖的矿坑!里面…还有没烧完的符纸和…血祭的痕迹!”
陈淮安则整理着从镇守府档案库中誊抄来的资料和自己查阅古籍的笔记。
“‘星屑’一词…古籍中记载颇多。”他推了推眼镜,沉声道:“其一,指星辰陨落之碎片,蕴含天外之力,是炼制高阶法器、丹药的极品材料。其二…”他顿了顿,面色凝重:“在一些古老邪典记载中…特指以邪法淬炼生灵魂血与地脉阴气,凝结而成的一种…类似星辰结晶的至邪之物…常用于召唤强大的异界存在或炼制邪兵。从账本金额和郑兄打听来的消息看…墨血盟所求的‘星屑’…恐怕是后者!”
“而‘第七席’…”陈淮安翻出一份镇守府提供的近期死亡/失踪人口卷宗,“结合郑兄从黑市听来的风声…此人…极可能并非一直在镇内,而是近期才秘密抵达,专门负责此次‘星屑’的收集与邪祭仪式!”他指着其中几份记载着“尸体干瘪如柴、心脏丢失”的离奇命案卷宗:“其手段…残忍诡异…与那日地窖中所见…如出一辙!”
李昭然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面前铺着一张清源镇的详细舆图。上面被朱笔圈出了数个地点:码头区、黑市、废弃矿坑、以及…城北那片荒废的宅区。
“综合来看…”李昭然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墨血盟此次行动的核心…在于收集大量蕴含特殊能量的物资,通过邪法炼制‘星屑’。而那位‘第七席’…便是此事的直接负责人。”
“其据点…”他笔尖点在码头区与城北废宅区之间:“必然隐藏在便于接收物资、又足够隐蔽、且方便进行邪祭的区域。”他抬头看向以诺:“以诺兄,你感应到的…那阴脉裂缝的源头…大致在何方?”
以诺闭目感应片刻,伸出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了一条曲折的虚线:“阴气流动…如地下暗河…自此…向东南…汇入…此地。”他指尖最终落点,正是码头区边缘,一片标注着‘废弃仓栈’的区域!
“就是这里!”李昭然眼中精光一闪!“此地靠近码头,便于物资转运;临近废弃区,人迹罕至;且下方必有阴脉支流经过!是进行邪祭的绝佳场所!”
“那还等什么?!”郑大富摩拳擦掌,“咱们这就杀过去!端了那帮龟孙子的老巢!”
“不可鲁莽。”李昭然摇头,“对方是墨血盟高层‘第七席’,其实力…深不可测。且经营此地已久,必有重重布置。贸然强攻,恐重蹈覆辙。”
“那…”陈淮安皱眉。
“需…引蛇出洞,调虎离山。”李昭然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大富兄,你立刻去散播消息…就说…”他压低声音,对郑大富耳语了几句。
郑大富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妙啊!昭然兄!你这招…太损了!胖爷我喜欢!”他嘿嘿笑着,立刻转身出去了。
“淮安兄,你设法让镇守府的巡逻队…‘恰好’发现城西那处被邪修血祭过的矿坑。动静…闹得大一点。”李昭然继续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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