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书房内,烛火彻夜未熄。
陈淮安几乎埋首于书山卷海之中,疯狂查阅着所有关于“水阙云宫”的记载。郑大富则动用了所有市井关系,打探着神都东南“碧波潭”的现状与传闻。
李昭然则一边调息恢复,一边梳理着纷乱的线索:黑莲教、玄真子、“钥匙”、“三十三间殿”邪物、慧觉菩萨的警示、以及这新出现的“水阙云宫”。
“找到了!”陈淮安猛地抽出一本泛黄的《前朝宫苑考》,声音带着兴奋与凝重,“水阙云宫,乃前朝炀帝倾举国之力,仿海外仙山所建的极致奢华之水上离宫!据载,其主体建于巨大人工湖‘瑶池’之上,殿阁廊桥皆以沉香木、白玉、琉璃筑就,穷极工巧,奢华无度!宫中引活水成渠,可行舟楫,有‘水殿龙舟’之景。其核心区域,便被称为‘碧波潭’,据说潭底直通地下暗河,深不可测,更藏有炀帝秘宝!”
他指着书页上的示意图,语气转为低沉:“然而,前朝末年,皇室动荡,太子之争尤为酷烈。据野史秘闻记载,当时一位势力极大的皇子(据说是炀帝幼子,与当时太子不睦)曾一度占据水阙云宫,将其作为私邸和暗中谋划的据点。后来在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中,水阙云宫所在的‘瑶池’堤坝被人为破坏,导致湖水疯狂倒灌入地势较低的宫苑区域…加之其时天降暴雨,地下水脉异常变动…最终导致这座奢华离宫的大部分区域沉入水底,淤塞成泽,便是如今东南郊的‘碧波潭’!其遗址…至今仍在潭底!”
“宫廷斗争?人为破坏?”李昭然目光一凝,“这与慧觉菩萨所言‘紫微宫旧怨’…似乎能对应上。”
“正是!”陈淮安道,“而且传说,那位皇子及其众多心腹、门客,在宫苑沉没时未能及时逃脱,皆葬身水底。故而此地怨气极重,民间素有‘水鬼’、‘怨灵’的传说,被视为不祥之地,多年来人迹罕至。”
“水下遗址?还有怨灵?”郑大富胖脸一垮,“我的娘诶…这比钻山洞还吓人!胖爷我…我水性一般啊!”
李昭然目光沉静:“再麻烦也要去。黑莲教徒供词指向那里,下一把‘钥匙’很可能就在沉没的‘水阙云宫’遗址之中。我们必须赶在玄真子或黑莲教之前得手。此地怨气深重,或许正与那‘钥匙’或被镇压之物有关。”
“需做万全准备。”陈淮安沉吟道,“避水之物、水下照明、防御邪祟怨灵侵袭的符箓、以及…如何定位那‘钥匙’的具体位置。年代久远,潭底淤泥堆积,寻找起来绝非易事。”
就在李昭然三人为水下探索之事发愁之际,两件“匿名”礼物,竟在同一天,被“无意”地送入了李宅。
清晨,一名老农打扮的老者,“不小心”将一筐“品相不佳”的莲藕倒在了李宅后门附近。张伯出来查看时,老者早已不见踪影。清理莲藕时,张伯发现筐底竟藏着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三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寒气的湛蓝色珠子,以及一张简单字条:“含于舌下,可辟水息,御寒毒,光照十丈。”
午后,一名游方郎中在李宅门前“突发急症”,被“好心”的张伯扶进院内休息。郎中“感激不尽”,留下一包“驱寒散”作为谢礼。郎中离去后,陈淮安检查药包,发现里面竟夹杂着三张银光闪闪、符文复杂的符箓,以及一张纸条:“贴于足踝,可控水流,疾行如鱼,时效一个时辰。”
李昭然看着桌上的“寒蜃珠”和“分水符”,哭笑不得。朝廷和天师府…这“暗中相助”的手段,真是愈发“别致”了。显然,双方都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水阙云宫”的线索,并再次心照不宣地送来“装备”,既示好,也催促,更是一种无声的监视与投资。
“正好解了燃眉之急!”陈淮安拿起“分水符”,仔细研究其上符文,“天师府的水行符箓,果然精妙!”
“嘿嘿,这珠子凉飕飕的,含着它下水,肯定舒服!”郑大富拿起一颗“寒蜃珠”,爱不释手。
李昭然收起珠符,眼神深邃:“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碧波潭!”
翌日,神都东南郊,碧波潭。
与其说是潭,不如说是一片广阔而沉寂的沼泽水域。水色深碧,不见底。岸边芦苇丛生,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息。四周人烟稀少,显得格外荒凉寂静。
三人寻了一处隐蔽的岸边,做好准备。将“寒蜃珠”含于舌下,一股清凉之意瞬间蔓延全身,呼吸也变得格外绵长。将“分水符”贴于足踝,符文微光一闪,仿佛与周围的水流产生了某种亲和力。
“下水!”李昭然低喝一声,三人深吸一口气,潜入冰冷的潭水之中。
“分水符”果然神妙,身边潭水仿佛有了生命般自动排开,令他们行动自如,速度大增。“寒蜃珠”的光芒虽不强,却足以照亮身前十丈范围,驱散深水的黑暗与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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