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为先生去留忧心如焚之际,天师府扬州分部新任执事宁九才,亲自来到了明德学堂。
宁九才面容依旧冷峻,眉宇间却添了几分凝重。他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素白道袍、气息温和、背负药箱的修士——正是天师府“回春堂”的医道高手。
“周老先生伤势如何?”宁九才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负责照料的老仆连忙上前,详细禀报了周老先生的状况:“…文胆裂痕遍布,邪气虽被压制,但本源生机流失严重,寻常丹药…恐难奏效。”
宁九才微微颔首,示意两位医修上前。两人仔细探查了周老先生的脉象、气息,又以灵力探入其文宫深处,面色愈发凝重。
“文胆之伤,非同小可。”其中一位年长的医修沉声道,“邪气侵蚀本源,生机如烛火摇曳。非‘蕴神养元’之法和顶级灵药不可维系。”
宁九才目光锐利:“可有救治之法?”
“回禀执事,”年长医修道,“当务之急,需以‘回春堂’秘传‘蕴神针法’配合‘九转还魂丹’,强行锁住先生残存生机,稳固文胆裂痕,阻止其恶化。然…此乃治标之法,仅能延缓生机流失。若要根治,唤醒文胆本源,非寻得‘养魂玉髓’或‘青冥玉露’等天地奇珍不可。此等宝物,可遇不可求。”
宁九才沉吟片刻,果断下令:“即刻施针用药。所需灵药,无论多珍贵,从府库调取。务必保住先生性命。”
“是。”两名医修立刻行动起来,取出金针玉瓶,手法娴熟地开始施针喂药。一股精纯温和、带着浓郁生机的灵力波动在医棚内弥漫开来。
宁九才转向李昭然等人:“周老先生伤势过重,经不起长途跋涉。我已命人在嘉兴天师府分部内辟出一处清幽静室,布下聚灵阵法,由‘回春堂’医修日夜守护。此地灵气充沛,更利于先生疗养。待寻得根治之法,再行救治。”
李昭然等人闻言,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有天师府“回春堂”的高手亲自出手,又有嘉兴分部作为依托,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多谢宁执事。天师府大恩,昭然铭记于心。”李昭然深深一揖。
“多谢宁执事。”陈淮安、郑大富等人也纷纷道谢。
宁九才摆摆手:“分内之事。周老先生护道有功,天师府责无旁贷。”他看了一眼李昭然,“你等奉旨进京在即,先生之事,无需再忧。嘉兴天师府,定当竭尽全力。”
安置方案既定,行动迅速。在“回春堂”医修的精心护持下,周老先生被平稳地转移至一辆特制的、铺满软垫、刻有安神符文的马车内。宁九才指派了两名细心的天师府低阶弟子随车照料日常起居。
临行前,李昭然等人来到马车前。看着先生苍白却似乎安稳了一分的面容,众人眼眶湿润。
李昭然跪在车前,低声道:“先生…学生不孝,不能侍奉左右…此去京都,定当谨记先生教诲,守中持正,北辰不移,愿先生早日康复。”
陈淮安哽咽道:“先生…学生定当勤学苦读…等您醒来…”
郑大富抹了抹眼角,对宁九才和医修们拱手:“诸位道长,先生就拜托你们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我郑大富倾家荡产也给您们寻来。”
宁九才微微颔首:“郑公子放心,天师府自有分寸。”他派出的精锐护卫护送着马车,缓缓驶离嘉兴府,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送走了周老先生,进京的日程也迫在眉睫。苏侍郎说圣旨所赐的黄金、锦缎、字画等物,朝廷会妥善打包放到京都的宅邸中,宅邸的钥匙和地契此次随着宣纸的队伍过来,已经交到了李昭然手里,现在由李昭然贴身保管。
陈淮安将关于逆种邪法和云梦泽风物的笔记、草图仔细整理好,装入书箱:“这些…或许在京都能用得上。”
郑大富则显得意气风发:“皇商资格,盐引份额,京都…我郑家的生意要更上一层楼了。”
赵天龙拍着胸脯保证:“李公子,陈公子,郑老板。嘉兴府有我老赵。学堂重建,先生宅子,都包在我身上。有事只管捎信。”
数日后,一辆由郑大富重金购置的宽敞舒适的马车,在数名漕帮好手的护卫下,缓缓驶离了重建中的明德学堂。
“京都…我来了。”李昭然低声自语,握紧了腰间的青冥剑。马车辚辚,载着少年与他的同伴,踏上了通往帝都的漫漫长路。
马车辚辚,碾过官道上的尘土,一路向北。江南的烟雨温润渐渐褪去,中原大地的开阔与雄浑扑面而来。李昭然、陈淮安、郑大富三人,在数名漕帮好手的护卫下,历经半月跋涉,终于在这一日,望见了那座矗立在天地之间、象征着帝国无上权柄与繁华巅峰的煌煌巨城——神都洛阳!
远眺神都,龙盘虎踞镇山河!
官道尽头,地平线上,一座巍峨雄城拔地而起,如同蛰伏的巨兽,吞吐着无尽的人烟与气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城墙!青灰色的巨砖垒砌,厚重如山岳,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城墙之上,箭楼林立,旌旗招展,身着明光铠的禁军甲士如同雕塑般挺立,远远望去,如同城墙上镶嵌的一排排金色铆钉,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城墙的轮廓在视野中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将一片浩瀚的天地都囊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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