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学堂的平静之下,暗流汹涌。周老先生深知,逆种如同潜伏的毒蛇,绝不会因阿贵的暴露而放弃。被动防守,终有疏漏。唯有主动出击,引蛇出洞,方能化被动为主动!他与陈淮安、郑大富密议,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悄然成型。
陷阱的核心,便是那方由陈淮安设计、郑大富精心打造的“伪·浩然墨砚”。
陈淮安耗费数日心血,将《礼记·礼运》中“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一段蕴含的磅礴浩然正气,以微雕之术,镌刻于数张特制的“蕴灵玉符”之上。玉符纹理天然,蕴含微弱灵气,能模拟出古籍残页的岁月气息。郑大富则贡献出他压箱底的一块“暖阳玉”原石,此原石质地温润,能缓慢吸收并释放微弱能量,请天工阁大师傅精心雕琢成一方砚台底座。他将陈淮安的玉符巧妙嵌入底座夹层,再以墨家“聚灵”符文稍加改造,覆盖在砚台表面。符文激活时,能引动玉符中的浩然正气,并模拟出墨家机关核心特有的能量律动,形成一种奇异的“才墨交融”的诱人气息。
这方砚台,外表古朴无华,与普通砚台无异。但一旦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温润醇厚、却又带着一丝精密机械感的奇异波动,仿佛其中蕴藏着某种失传的、融合了儒墨两家精髓的古老智慧。
“成了!”陈淮安看着眼前这方散发着奇异波动的砚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此砚气息独特,既有浩然正气的堂皇,又有墨家精粹的灵动,对那嗜好焚书染墨的逆种而言,无异于黑夜中的明灯!”
“嘿嘿,这可是下了血本!”郑大富摸着下巴,肉疼地看着那块被切掉一大块的暖阳玉,“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值了!”
周老先生仔细感应着砚台的气息,满意地点点头:“气息纯正,浑然天成,确能以假乱真。淮安心思巧妙,大富手艺精湛。此饵,足以诱动贪蛇!”
饵已备好,如何“投喂”给潜伏的逆种,成了关键。周老先生深谙人心,更知逆种必然在学堂内外布有眼线。他决定不动声色,让消息“自然”地流淌出去。
第一步,“意外发现”。周老先生以“整理修复古籍”为名,亲自带着陈淮安和几位信得过的老教习,在藏书阁深处一处尘封的角落,“偶然”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木匣打开,里面正是那方“伪·浩然墨砚”,旁边还“随意”地散落着几张残破的、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玉符拓片(陈淮安伪造的“引煞聚阴符”研究草稿,故意做旧)。
“咦?此物…气息不凡!”周老先生“惊讶”地拿起砚台,仔细端详,“似砚非砚,内蕴玄机…这符文…竟有儒墨交融之意?还有这些拓片…似乎是某种失传的禁符研究?”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藏书阁附近整理书籍的几位学子(其中可能有逆种眼线)隐约听到。
第二步,“秘而不宣”。周老先生立刻“郑重”地将木匣收起,并“严厉”告诫在场之人:“此物来历不明,气息诡异,恐有凶险!今日所见,不得外传!待老夫仔细研究后,再行定夺!”他亲自将木匣锁入藏书阁最内侧的珍品柜中,并“特意”加强了柜子的防护符文,实则留了可被高手破解的“后门”。
第三步,“欲盖弥彰”。陈淮安则扮演了“书痴”的角色。他“按捺不住”研究的热情,在与其他学子讨论古籍时,“无意间”流露出对藏书阁新发现的好奇与困惑:“…那符文结构,前所未见,似儒非儒,似墨非墨…蕴含的力量,既磅礴又精微…若能参透,或可解开一段千古之谜…”他言语闪烁,点到即止,却足以勾起有心人的无限遐想。
同时,郑大富也没闲着。他借着检修学堂机关的机会,“抱怨”道:“周先生最近得了个宝贝,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让细看!就放在藏书阁最里面那个带符文的柜子里。听说那玩意儿邪乎得很,碰一下都感觉脑子嗡嗡的…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这话,是说给那些负责维护机关的杂役听的。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迅速扩散开来。学堂内,学子们私下议论纷纷,猜测着藏书阁里的神秘宝物。学堂外,某些阴暗的角落,消息也以更快的速度传递着。
当夜,嘉兴府城西一处废弃的染坊地窖内。
昏黄的油灯下,几道黑影聚在一起,气息阴冷。主位上,一个身形瘦高、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脸上戴着一张惨白无面面具的身影,正听着一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的汇报。
“…消息确凿!明德学堂藏书阁内,发现一方奇砚!气息独特,儒墨交融!周告那老匹夫如获至宝,严密封存!还有几张残符拓片,疑似与‘引煞聚阴符’同源!据眼线回报,那砚台散发的能量波动,精纯无比,远超寻常孤本或机关核心!若能得手焚毁或感染,必是大功一件!”黑衣人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儒墨交融…奇砚…”血手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冰冷刺骨,“周告老儿…倒是会藏东西。如此重宝,岂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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