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亚洲时代 第100章 《烟花之城》剧本诞生记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香港的天气难得清凉。

星时代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黄沾的雪茄、顾家辉的烟斗、还有陈浩东熬夜画分镜稿时，抽的万宝路。

混成一片创作的气息。

“所以我们的《哄空首席捕鼠官》，”

张振在白板上，写下“反战”两个大字，“内核是这个。”

林倾霞端着咖啡走进来，听到这话笑了。

“用一只猫来讲反战？张总，你这脑洞真是...”

“正是要用最荒诞的，讲最严肃的。”

黄沾抢过话头，模仿着说书人的腔调。

“话说一九四一年，哄空沦陷，殖民政府官员跑的跑、降的降，只剩一个最不起眼的文员伯纳德·威尔逊——还有他的上司，首席捕鼠官拉里大人。”

会议室里响起笑声。

“就是这个调调！”

张振拍手，“我们要让观众笑到流泪，哭到发笑。”

一、荒诞的官方文件

剧本第一场戏，在陈浩东的画笔下诞生了。

场景：哄空总督府，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清晨。

日军飞机轰鸣声由远及近。

殖民政府大楼里，乱作一团。

官员们抱着文件箱狂奔，港督已经坐上撤离的汽车。

而在三楼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

伯纳德·威尔逊（憨豆先生饰），正在一丝不苟地填写表格。

表格标题：《首席捕鼠官月度工作报告（一九四一年十一月）》

特写镜头：伯纳德的钢笔在纸上，工整书写：

“本月工作概要：

1. 粮仓巡查：12次（其中夜间巡查4次）

2. 威慑老鼠成效：显着（粮仓管理员报告鼠类活动减少37%）

3. 拉里大人健康状况：良好，食欲正常，特别偏爱金枪鱼口味罐头

4. 下月工作计划：加强对图书馆区域的巡查，因近期发现书脊有啃咬痕迹...”

窗外爆炸声骤响，玻璃震动。

伯纳德只是扶了扶眼镜，继续写。

“备注：今日上午有异常声响，疑似建筑施工，已提醒总务处，需在官方日志中备案，以免影响拉里大人午休。”

“哈哈哈！”

谭咏麟读到这段时，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憨豆先生绝对能把这种‘一本正经的荒诞’演到骨子里！”

张振微笑：“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场景：秘书冲进办公室。

“威尔逊先生！所有官员都在撤离！您还在等什么？”

伯纳德抬起头，表情困惑。

“撤离？可我的工作报告还没写完，而且拉里大人，今天下午三点有例行巡查...”

“去他的巡查！日本人要打进来了！”

“但制度就是制度。”

伯纳德认真地说，“根据《首席捕鼠官职务章程》第7条第3款。任何情况下，不得擅自离岗，除非收到港督亲自签署的——”

他的话被打断：

又一声爆炸，天花板掉下了灰来。

伯纳德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

而是扑向墙上的肖像画。

——拉里大人的官方画像。

他小心地拂去画框上的灰尘，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到。”

秘书目瞪口呆，转身跑了。

伯纳德对着画像自言自语。

“拉里大人，看来今天情况特殊。我建议启动《紧急情况预案b》，您同意吗？”

画像上的猫，当然不会回答。

伯纳德点点头。

“您默许了。那么我现在就去准备您的应急行囊——金枪鱼罐头四罐，官方徽章一枚，还有您的‘职务委任状’原件。根据章程，这些必须随身携带。”

二、猫的“官方地位”

剧本讨论到这时，梅艳芳举手。

“我有个问题——拉里真的听得懂伯纳德的话吗？”

张振神秘一笑：“这正是我们，要模糊处理的地方。有时候拉里好像真懂，有时候又纯粹是伯纳德一厢情愿。但重点是——在电影世界里，拉里的‘官方地位’是被所有人承认的。”

张国荣眼睛一亮：“就像那些荒诞的战争规则？明明人都要死了，还在乎谁先向谁敬礼？”

“Exactly！”

顾家辉用英文喊出来，激动地拍桌子。

“我们要讽刺的就是这种，‘形式大于内容’的官僚体系——哪怕天塌下来，程序不能乱！”

于是剧本里，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伯纳德抱着猫箱、拎着公文包。

在混乱的街道上，遇到撤退的英军小队。

队长：“平民请往码头方向撤离！”

伯纳德出示文件：“我不是平民，我是殖民政府，首席捕鼠官拉里大人的首席人类助理。根据《战时特别条例》，我有权使用官方通道。”

队长茫然地接过文件。

——那是一份，印着殖民政府大印的正式任命书，还有拉里的“爪印签名”。

“这...”

“根据章程，”

伯纳德一本正经，“首席捕鼠官在战时，享有与文职三级官员同等的待遇。我要求与殖民政府官员一同撤离。”

队长哭笑不得，但看着那份盖着真官方大印的文件（虽然是管猫的）。

最终还是挥手放行。

“好吧...文职三级官员先生，还有...猫大人，请这边走。”

黄沾读到这段时，灵感爆发，现场表演起来：

他扮演的英军队长，一脸严肃地向猫箱敬礼：“长官！请允许我为您开路！”

然后又切换到伯纳德，认真回礼。

“拉里大人表示嘉许。继续执行你的任务，士兵。”

最后切换到猫视角。

——箱子里，拉里只是打了个哈欠，舔舔爪子。

“绝了！”

何芷晴笑得直捂肚子，“这种严肃与荒诞的对比，观众一定会又笑又思考。”

三、用荒诞守护人性

随着剧本深入，反战主题逐渐浮现。

故事发展到哄空沦陷后，伯纳德没有成功撤离。

被困在了日占区。但他坚持一个信念：

只要拉里大人的“官方职务”还在，大英帝国在哄空的法统，就没有完全消失。

这个信念，在旁人看来可笑至极。

——都亡国了，谁还在乎一只猫的官职？

但伯纳德用一系列荒诞行为，把这个信念，变成了小小的抵抗运动。

场景：日军司令部。

日本军官，发现了伯纳德的“身份”。

觉得滑稽又可疑：“你说你是...猫的助理？”

伯纳德挺直腰板：“首席人类助理，文职三级待遇。这是拉里大人，哄空殖民政府，正式任命的首席捕鼠官。”

他出示全套文件：

委任状、预算批复、工作报告、甚至还有拉里的“年度绩效考核表”（评分：优异，建议增加罐头预算）。

军官翻看着这些，荒诞又真实的文件。

突然笑了：“有意思。在我们日本，猫也有神性。既然如此...你的猫可以留下，但你必须为皇军工作。”

伯纳德：“根据《日内瓦公约》关于文职人员的条款——”

“这里没有公约！”

军官粗暴的打断他，“只有两个选择：合作，或者枪毙——你和你的猫。”

沉默。

伯纳德低头看看猫箱。

拉里在箱子里，“喵”了一声。

伯纳德抬起头，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我接受条件，但有一个要求：拉里大人的官方地位，必须得到承认。每月需要金枪鱼罐头六罐，独立办公区域，以及...不得干涉捕鼠官的日常工作巡查。”

军官愣住，然后爆发出大笑。

“好！我答应！一只猫的官职...哈哈哈哈！”

就这样，伯纳德用最荒诞的理由，保住了自己和拉里的生命。

但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伯纳德，被日军分配到粮仓做管理员。

他每天“忠实地”履行着，捕鼠官助理的职责。

——带着拉里巡查，写工作日志。

甚至真的，抓了几只老鼠。

日本兵们把这当笑话看，但渐渐地。

他们开始习惯，这只“官猫”的存在。

有人偷偷喂拉里小鱼干，有人会在巡查时，向伯纳德敬礼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