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下的那天,小裳正趴在书桌前,给装着向日葵种子的布袋系新的红绳。布袋上贴着她画的小太阳,里面装的是今年秋天从双生向日葵上挑出的最饱满的籽实——一部分要留给明年春天播种,另一部分要寄给小宇,让他在乡下也种上一株。
“雅婷阿姨,雪下得好大呀!”小裳推开窗户,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笑出声。白雅婷端着刚煮好的姜茶走过来,把杯子放在她手边:“别冻着,我们把种子寄给小宇,再写封信问问他冬天的田野有什么新朋友,好不好?”
小裳立刻点头,从画夹里翻出一张画纸,快速画了个戴着棉帽的稻草人,旁边是盖着雪被的麦田,下面写着“小宇家的田野:冬天的朋友是雪和稻草人,雪给麦田盖被子,稻草人帮麦田守着春天的约定”。她把画纸折好,和种子一起放进信封,还在信封上贴了片晒干的向日葵花瓣。
寄完信的下午,白雅婷带着小裳去小区的活动室参加手工课。老师教大家用毛线织小摆件,小裳选了黄色和绿色的毛线,要织一个小小的向日葵挂饰。“我要把它送给小宇,”小裳一边绕毛线一边说,“这样他看到挂饰,就像看到我们的向日葵朋友一样。”
白雅婷坐在她身边,帮她整理乱掉的毛线,自己则织了一个小小的雪花挂饰:“我们把向日葵和雪花挂在一起,就是冬天和夏天的朋友,不管季节怎么变,友谊都不会变。”
手工课结束后,两人抱着织好的挂饰回家。路上,小裳看到小区的保安叔叔在给树木缠草绳,立刻跑过去问:“叔叔,草绳是树木的朋友吗?”保安叔叔笑着点头:“是啊,冬天冷,草绳帮树木保暖,等春天来了,树木就会用新叶子谢谢它。”
小裳立刻翻开画夹,画了棵缠着草绳的树,旁边写着“树木和草绳:冬天的好朋友,互相照顾,一起等春天”。白雅婷帮她把画纸夹好,说:“我们把这个故事也寄给小宇,让他知道城里的冬天也有很多温暖的朋友。”
一周后,小宇的回信到了。信封里装着一张手绘的“冬日田野地图”,上面标着“结冰的小溪”“盖雪的白菜地”“稻草人的新家”,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雪人,写着“这是我堆的雪人,手里拿着向日葵种子,等春天种下去,就会变成新的朋友”。信里还夹着一颗光滑的冰珠,是小宇在小溪边冻的,他说“这是冬天的礼物,像水晶一样漂亮”。
小裳把冰珠放在窗台上,看着它慢慢融化,然后把“冬日田野地图”贴在画夹里,又在旁边画了个雪人,手里拿着向日葵挂饰,写着“雪人朋友,等春天来了,我们一起看向日葵发芽”。
晚上,白雅婷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南瓜粥,小裳一边喝粥,一边翻着画夹里的冬日故事:“雅婷阿姨,明年春天我们种三株向日葵,夏天一起看花,秋天一起收籽,冬天一起写信,这样一年四季都有朋友故事了。”
白雅婷笑着点头,帮她盛了一碗粥:“好啊,我们还要把这些故事都画进画夹里,让它变成一本永远读不完的友谊书,不管我们在哪里,看到画夹,就像看到彼此一样。”
窗外的雪还在下,月光洒在画夹上,里面的每一页故事都泛着温暖的光。小裳知道,不管是冬天的雪花,还是春天的向日葵,不管是城里的朋友,还是乡下的朋友,只要有雅婷阿姨陪着,她的生活里就永远不会缺少温暖,画夹里也永远不会缺少美好的故事。
窗台上的冰珠最终化作了一小摊清澈的水,映着冬日苍白的天空,然后彻底蒸发,只留下一点湿润的痕迹。小裳并没有感到失落,她记得小宇信里说的,那是“冬天的礼物”,礼物被收下了,温暖却留在了心里。她小心地将那张“冬日田野地图”展平,用胶带仔细地贴在画夹新的一页上,紧挨着她自己画的、拿着向日葵挂饰的雪人。画夹又厚实了一些,像饱含了故事的土地。
白雅婷看到小裳对着画夹出神,便提议:“小宇送了地图给我们,我们要不要也画一张‘小区冬日地图’回赠给他?”
这个主意立刻点燃了小裳眼中的光。她立刻拿起画笔和画夹,拉着白雅婷的手:“我们现在就去画!”
接下来的日子,寻找和描绘“小区冬日朋友”成了她们最大的乐趣。小裳的观察变得格外敏锐。她画下了挂着冰凌的常青藤,在旁边标注:“常青藤和冰凌:太阳出来时,冰凌滴答唱歌,常青藤静静听。”她画了覆着薄雪的健身器材,写道:“安静的跷跷板:它在雪里睡觉,梦见夏天孩子们的笑声。”她还记得保安叔叔的话,认真画了好几棵穿着“草绳棉袄”的树,细节到绳结的纹路。
最让她惊喜的发现是在小区花园的角落。一株老梅树的枝桠上,竟然冒出了几个紧紧包裹的、粉红色的花苞,在白雪的映衬下,像害羞的小拳头。
“雅婷阿姨,快看!梅花要开了!”小裳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这场冬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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