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裳对“频率”和“函数”的好奇,像颗浸了水的种子,接连几天都在她心里泡着。早上吃早饭时,她举着勺子盯着牛奶表面的泡沫,突然抬头问白雅婷:“阿姨,你说泡沫晃得快,是不是频率就高呀?就像小裙子摆得快一样?”下午放学路过小区的健身区,看见老人摇着不同快慢的蒲扇,又拽着白雅婷的衣角嘀咕:“那个爷爷的扇子摇得慢,风就‘懒洋洋’的,是不是和长橡皮筋一个道理?”
白雅婷没直接给答案,只笑着蹲下来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这些问题好有意思,要不我们找苏瑾姐姐聊聊?她说不定有办法让你‘看见’频率呢。”
这话像给小裳按了开关。她立刻掏出白雅婷手机(白雅婷特意给她设了简易拨号),给苏瑾打语音电话,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说:“苏瑾姐姐,我要问你两个词,‘频率’和‘函数’,你能用橡皮筋或者小兔子走路给我讲吗?”
苏瑾正在实验室整理数据,听着电话里认真的小奶音,忍不住笑出声。她看了眼桌上的声波发生器,突然有了主意:“小裳等姐姐两天,姐姐带个‘会跳舞的声音盒子’去找你,咱们现场看频率怎么‘走路’,好不好?”
小裳眼睛亮了,连说了三个“好”,挂了电话还攥着手机蹦跶:“雅婷阿姨!苏瑾姐姐有‘会跳舞的盒子’!”
两天后苏瑾来的时候,真拎了个半旧的白色箱子,里面除了声波发生器,还有几根不同粗细的金属丝、一个装着水的透明方盒,甚至还有一小把彩色的碎纸屑。她刚把东西在客厅摆开,小裳就蹲在旁边,鼻尖快贴到盒子上:“姐姐,哪个是会跳舞的?”
“别急呀。”苏瑾先把金属丝固定在支架上,又打开声波发生器,“你先听这个。”她调了个低频,发生器发出“嗡——”的长音,有点像远处的蜜蜂。小裳歪着头听,突然指着金属丝叫起来:“它动了!慢慢晃的!”
苏瑾又调高频,声音变成“吱——”的短音,金属丝的晃动快得成了模糊的影子。“这就是频率呀。”她拿过装水的方盒,把发生器贴在盒壁上,“低频的时候,声音‘走’得慢,推得东西也晃得慢;高频的时候,它‘走’得快,东西就晃得快,像你说的小兔子哒哒跑。”
小裳伸手碰了碰水面,指尖激起的波纹和金属丝的晃动叠在一起,她突然拍手:“我知道了!鼓点快的时候,频率就高,像小锤子敲得急!”
讲“函数”时,苏瑾没拿公式,只找了张方格纸,让小裳画她上次想的“橡皮筋长度和声音高低”。小裳画了根歪歪扭扭的长线,旁边标了个“低”,又画了根短线,标了个“高”。苏瑾顺着她的画,用红笔连了两个点:“你看,橡皮筋长度变了,声音高低也变了,它们像两个手拉手的小朋友,一个动,另一个也跟着动——这就是函数想讲的事呀,就是找‘谁跟着谁变’的规律。”
小裳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突然翻出自己的涂鸦本,在之前画的“音乐和数学手拉手”旁边,又画了个小方框,里面是晃来晃去的金属丝和连在一起的两个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了“频率”“函数”——虽然字写得东倒西歪,可那股认真劲儿,让白雅婷和苏瑾对视一笑。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一周后,张老师又找到了白雅婷。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个戴眼镜、拎着笔记本的女老师,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白女士,给你介绍下,这是咱们学校的教研组长王老师,也是区里科学教研组的成员。”
王老师先跟白雅婷握了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好奇:“我听张老师说了小裳同学的分享,特别受触动。刚好区里下周要办个‘跨学段教学研讨会’,有个环节是‘儿童视角下的学科联结’,我们想……能不能请小裳再做一次分享?”
白雅婷愣了下——区里的研讨会?听众该不是五年级学生了,大概率是各校的老师。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李老师,李老师也没想到,眼里带着惊讶,却还是先问王老师:“王老师,是给老师们分享吗?小裳才一年级,会不会太……”
“正因为是一年级,才更有价值。”王老师翻开笔记本,里面记着不少张老师写的观察记录,“我们发现现在很多跨学科教学,是老师先定了‘联结点’,再让学生往里面套。但小裳不一样,她是自己‘撞’出了联结——比如她用‘小兔子走路’形容频率,用‘手拉手’理解关联,这正是很多老师想找的‘儿童思维路径’。我们不是要她讲知识,是想让老师们看看,孩子天生怎么用直觉架起学科的桥。”
张老师也帮腔:“王老师说的是。上次小裳跟学生互动时,有个孩子问‘为什么你能想到这些’,小裳说‘因为它们本来就在一起呀’——这话我记了好久。现在好多老师备课,总愁‘怎么把知识粘起来’,说不定小裳的‘本来就在一起’,能给大家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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