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谷一把大火,烧得北漠军心涣散,攻势锐减。
粮草被焚,意味着他们无法持久作战,要么速战速决,要么退兵。
北漠新王兀术选择了前者。
他不能接受自己登基后的第一场大战就以失败告终,那将动摇他的统治根基。
然而,墨千尘根本不给他正面决战的机会。
他利用雁门关天险,稳守不出。
偶尔派出小股精锐骑兵骚扰北漠补给线,袭杀斥候。
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北漠铁骑空有二十万之众,却被牢牢钉在雁门关外,进退两难,士气日益低落。
时间拖得越久,对北漠越不利。
寒冬加剧,北漠人虽耐寒,但物资匮乏,士兵怨声载道。
这日,墨千尘收到影一密报,兀术已暗中下令,三日后,不惜一切代价,集中所有兵力,强攻雁门关。
“他终于忍不住了。”
墨千尘看着密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久攻不下,粮草将尽,兀术已至强弩之末,此时决战,正是时机。
但如何决战,却有讲究。
正面硬撼二十万骑兵,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绝非上策。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沙盘,最终定格在雁门关外三十里处的一片区域,葬鹰原。
那里地势相对开阔,但遍布沼泽和暗河,看似适合骑兵冲锋,实则暗藏杀机。
尤其在这冰雪覆盖的季节,沼泽被冻硬,暗河冰层厚薄不一,更是难以察觉。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形。
决战前夜。
墨千尘召集所有将领,进行最后的部署。
他没有选择守城,而是决定主动出击,在葬鹰原与北漠决战。
“王爷,葬鹰原看似平坦,实则危机四伏,我军主动放弃关隘之利,是否……”
有老成持重的将领提出疑虑。
墨千尘手指划过沙盘上葬鹰原的几处标记,声音沉稳。
“正因为此地危机四伏,才是埋葬北漠铁骑的最佳坟场。”
“兀术求胜心切,见我放弃关隘,必以为我兵力不足或意图野战,定会全力扑来。”
他详细部署。
“重甲步兵列阵于前,以强弓硬弩压阵。”
“轻骑兵分列两翼,听号令迂回包抄。”
“玄甲铁骑。”
他目光扫过麾下最精锐的部队。
“随本王居于中军,待命。”
他看向几位工事官。
“你等率人,连夜在葬鹰原这几处区域,”
他指向沙盘上几个关键点。
“如此布置。”
将领们听着他缜密而狠辣的计划,无不心潮澎湃,又脊背发凉。
摄政王不仅武力冠绝三军,这用兵之诡谲狠厉,更是令人胆寒。
三日后的清晨,葬鹰原。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双方士兵冰冷的甲胄上。
澜月军队背靠雁门关方向,列成严谨的阵型,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而对面的北漠大军,则如同黑色的潮水,漫无边际,人喊马嘶,气势汹汹。
兀术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看着远处严阵以待的澜月军队,尤其是中军那面显眼的玄色龙旗,眼中燃烧着兴奋与仇恨的火焰。
墨千尘终于出来了。
他要在这里,亲手击败这个澜月的战神,踏着他的尸骨,成就自己的不世威名。
“勇士们,”
兀术举起弯刀,用北漠语高声嘶吼。
“前面就是澜月人的军队。”
“杀了他们,财富、女人、土地,都是你们的。”
“给我冲垮他们。”
“呜啦。”
二十万北漠骑兵发出震天动地的嚎叫,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澜月军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铁蹄踏地,整个葬鹰原都在颤抖。
面对如此骇人的冲锋,澜月军阵岿然不动。
前排的重甲步兵将巨大的盾牌狠狠砸入冻土,形成一道钢铁壁垒。
身后的弓弩手冷静地拉满弓弦,箭簇闪烁着寒光。
“放。”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如同飞蝗般腾空而起,划破寒冷的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落入北漠冲锋的洪流之中。
顿时,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北漠骑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
但北漠骑兵实在太多,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补上,冲锋的势头只是稍稍一滞,便继续以更疯狂的速度涌来。
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即将短兵相接。
就在此时,澜月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古怪的号角声。
听到号角,位于军阵侧翼的轻骑兵突然向两翼散开,让出了通道。
而中军位置,墨千尘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龙渊剑。
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北漠洪流,计算着距离。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当北漠前锋即将撞上重甲步兵的盾墙时,墨千尘剑锋猛然前指。
“玄甲铁骑,随我凿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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