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小户 第10章 母凭子贵

奶奶喊住往大门口跑的小倩：

“你这五元钱是在地上捡的吗？”

刚好被撵出屋门的淑贞听到：

“咋了，地上怎么会有五元钱呢？”

爱民娘道：

“我想着是不是刚才小峰跑得太快，把钱给掉了。”

“他的压岁钱是五元的啊？”

爱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

“这不是你哥嫂也不容易，你哥下煤窑那么累，你嫂子这也快生了。”

爱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爱霞听到了嫂子和婆婆的聊天，也过来说：

“妈，你给小峰五元压岁钱啊，早上我看见你给小倩不是才二元，你这偏心太明显了吧。”

爱霞是个直性子，心里想啥就说啥。

爱民娘被当众揭穿，老脸有些受不住了：

“我自己的钱，爱给谁多少就给谁多少。”

“咋还生气了，我就随口说说。”

爱霞笑着说，双手扶着婆婆的肩膀，半推着进屋了。

淑贞拉着小倩回到屋里，爱民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对着淑贞说：

“这爱霞今天也替你出气了，以后你又多个帮手了，只是苦了我那老娘喽。”

“你这阴阳怪气的说的啥？”

“嘿嘿，没啥没啥。

闺女，那五元钱给你妈妈，让她给你收着。

拿这一元钱出去买糖果吧。”

很快，年就过完了。大家各自又要为生活而奔波。

最先走的，是爱军和爱霞。

他们在爱霞爸妈的帮助下，也经营了一个早餐摊，虽是辛苦，但生活也有了盼头。

就是离家太远了，要先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再坐三天两夜的火车，然后还要倒大巴车，再坐上半天，才能到地方。

爱军娘在大门口目送着自己的小儿子和儿媳，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回来。

没过几天，爱国带着向前，一行人一起去了北山的煤窑。

爱国想在慧真生孩子之前再干上一段时间，为自己的小家多挣些钱。

爱民和淑贞又搬回了菜园子，省的天天奔走在菜园子和老院之间。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这天，慧真和青兰一起在大门口坐着纳鞋底，青兰道：

“你这都快要生了，爱国也该回来了吧。”

“我这还得七八天呢，前几天托二柱叔给爱国捎了信，应该快回来了。”

“二柱从煤窑回来了，这个时候，他回来干啥。”

“听说是二柱娘病了，他和大柱一起回来的。

他娘先是去利民那抓了药不见轻，就稍信让他哥俩回来了，去镇上医院住了一星期，才回来。

回来二柱就把他娘接到自己家里，好让冬梅给照应着。”

“二柱真是好福气，打了半辈子的光棍，娶了冬梅这么好的媳妇。

你看他们收养的那个闺女，看着有十几岁了吧。

收养个那么大的孩子，以后能跟他们一条心吗？

到以后他俩老了，那闺女也不知道会不会管他们。”

“那个闺女也是个可怜人。

听说是二柱和冬梅去镇上，回来的半路上碰到的。

那闺女跟着爹娘逃荒，半道却跟爹娘走散了。

闺女一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咱们这。

也是有福气，碰上二柱他俩老实人，要是碰到人贩子可咋整。

他俩都五十出头的人了，也没个孩子，就索性把这闺女收留了。”

俩人聊着天，兵兵带着乐乐和小峰在她俩跟前追着跑，青兰吆喝道：

“小心点，可不敢碰到你们慧真婶。”

她这一吆喝不打紧，慧真觉得自己肚子抽了一下，没一会，又疼一下。

凭着上次怀孕生产的经验，她感觉自己这是要生了。

“青兰，我好像是要生了，你去老院找小峰爷爷奶奶，让他们赶紧去找接生婆。”

“还等着他们去请，我年轻不比他们跑得快，我去请。

兵兵，快去小峰奶奶家，就说你婶子要生了。”

青兰把慧真扶回家躺床上，就慌着去请接生婆了。

等接生婆请来，小峰的爷爷奶奶也才到。

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接生婆走到屋门口报喜：

“恭喜恭喜，是个带把的。”

爱国爹高兴的合不拢嘴：

“爱国娘，赶紧去给接生婆和儿媳妇打鸡蛋茶啊。”

“对对对，这就去。”

爱国娘的小脚，快速的小跑着去灶屋。

爱国爹等在屋门口，待接生婆把孩子收拾干净抱出来时，爱国爹兴奋的赶紧伸开双臂去接。

看着怀中的孙子，他满心欢喜，这是自己的第二个孙子，不禁说道：

“我老李家人丁兴旺啊，会越过越好。”

爱民也急匆匆赶过来了，爱民娘找人给他捎信时就说了：

“淑贞现在也怀孕了，就不宜过来看孩子，你一个人过去就好。”

爱民带着小倩一起来了，他要让小倩看看自己这个大家庭的新成员，小倩也要做姐姐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接生婆接过爱民爹给的红包，就由爱民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带着回去了。

爱国爹抱着孙子，不好意思进屋内，就站在屋门口，对着爱国娘说：

“爱国还没回来，你就住在这，也方便照顾孙子和慧真。

我得回去，家里有牛、猪和鸡，都是要喂的，地里也该锄草了。”

“中，照顾咱孙子，还用你吩咐，这可是咱老李家的后代。

你一会回去了宰只老母鸡，好给慧真补补，还有家里这些天存的鸡蛋都拿过来。”

“好的，我这就回去宰鸡去。”

慧真在屋里听着公婆的对话，心想：

我真是母凭子贵了。

待爱民带着小倩回到菜园，小倩便兴奋的喊淑贞：

“妈妈，大伯家又添了个小弟弟。”

淑贞听完，心里是酸酸的。

人家咋那么会生啊，自己这肚里的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都说小孩的嘴灵，那就问问闺女：

“小倩，妈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虽然自怀孕后，已经问过闺女很多遍了：

“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妈妈肚子里是弟弟吗？”……

但好像也从来没有这么猝不及防的、稍带正经的问过小倩。

“妈妈肚子里是妹妹，我喜欢妹妹。”

小倩摸着妈妈的肚皮，笑着仰起小脸对妈妈说。

淑贞有些失落，心想：

‘这小妮子，几乎每次问，她都说是妹妹，难道自己这一胎真的还是女孩吗。’

“爱民，咱这胎要还是闺女可咋办啊？”

“有啥咋办的，村里大喇叭不天天在放嘛，男孩女孩都是宝。”

爱民也是想宽慰淑贞。

看到大哥家两个男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想要个男孩呢。

只是这生男生女，谁也决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