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小户 第16章 学艺

街道里静悄悄的，几乎都没个人。

这个时候，地里都没活了，在他们李家庄，那街道里一堆一堆的人，当然以女人居多，男人们大多出去找活干了。

爱民看到村边有个小卖铺，就进去买条烟、买包果子和白糖，顺便问：

“咱们村杨顺家咋走？”

“你顺着这条街走，到最北头，倒数第二家，大门朝西的就是他家。

他家雇了几个人干活，热闹，你到他家门口，应该就能听到声音了。”

爱民把东西挂车把上，骑上车就朝那家去了。

他家的门好宽大啊，还是铁门。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轰隆轰隆的什么声音，还有几个人的说话声。

“杨顺大叔”，

爱民喊着，就提着东西进来了。

杨顺迎出来问道：

“你是？”

“我是杨林的伙计，李家庄的，前几天在煤窑上认识的杨林。

我说想学做炮仗，他说您就是干这个的，就让我来找您，真是麻烦您了。”

爱民忙伸手递过东西说：

“您看需要交多少学费，我不能白让您教。”

“既然是杨林介绍的，那我肯定用心教你，你跟着我好好学，哪需要啥学费？

只是这东西做出来后，你有销路吗？”

杨顺是怕爱民跟他抢生意。

“我们那片没人做这个，我到时去我们镇上和附近镇上去卖。”

“那成，我也不要你学费，你就在这给我帮忙到过年吧，我管吃管住，不过可是没有工钱啊。”

“那太谢谢了，叔。”

杨顺先是领着爱民看了制作炮仗的各个工序。

这个屋里，是卷制纸筒的。房屋上空有一根固定好的横木，在横木的中间位置垂下一根竖木，竖木的底部有一个大木块。

木块底部是弧形的，在木块上方竖木的合适位置上有个把手。

木块的下方是一个长形台面，台面的长度和上面横木的长度一样，宽度比这个大木块宽一倍，高度大概为人腰的高度。

为了稳固，这个台面的下方是用砖块和水泥垒起来的。

这个台面的前方，大概一米的距离，有另一个台面，要更宽大些，上面放着厚厚的草纸，还有浆糊。

人就站在那一米宽的空间，先拿一张草纸，在平台上将其在一个圆形的铁柱上卷上几圈。

纸的其余部分就那么平铺在平台上，在纸的最末端抹上些浆糊。

转身用手拉住竖木上的把手，将竖木和下方的大木块拉向一端。

把事先准备好的卷有草纸的铁柱放在台面的偏中间位置，保证未被卷到铁柱上的纸张剩余部分平直铺在台面上。

随着手推着把手把木块往另一端送，腿和身子也跟着向前。

木块压着卷有草纸的铁柱，把它碾压并送到台面的另一端，剩余的纸张部分随之被全部卷上并粘住。

随着碾压，发出轰隆一声，就完成了这个过程。

拿过纸筒，把铁柱拔出来，一个做炮仗用的纸筒就卷好了。

纸筒晒干后，要在纸筒一端偏下位置戳个孔，进行引线。

引线之后，要在纸筒里填充上泥土，并顶实，以密封一端。

从另一端填充火药，封口。在外面卷上一层红纸，再把红纸包裹住的引线挑出来，这样一个炮仗就做好了。

爱民每天认认真真的学着，杨顺也是毫无保留的用心教他。

这天，奶奶看孩子们中午放学了，就在自家大门口等着小倩。一看到，就喊住她：

“小倩，奶奶中午包的饺子，你回去跟你妈妈说一声，然后过来吃啊。”

“好”，小倩开心的忙跑着回家去了。

前段时间，为了躲计划生育，爱国家的小峰和小磊，成天的住在爷爷奶奶家，小倩也喜欢来这凑热闹。

放学到奶奶家门口，小倩就拐进来，跟着哥哥和弟弟一起玩会，然后每人搬个凳子，放在院里的青石台面旁，围坐着写作业。

小磊虽然还没上学，但他也喜欢跟哥哥和姐姐坐在一起，拿纸笔随便画着。

爱民娘看着也很是欢喜，小倩现在大了，又不需要她带，有时还能给她帮忙。

小倩懂事乖巧，而且淑贞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留着刘海，两边扎两个小马尾，更显俏皮可爱。

以前孩子小，淑贞把小倩护的太紧了，爱民娘就看不惯，你那么护你孩子，那我索性就不管你孩子。

加上爱民又护淑贞，更使得爱民娘不喜欢淑贞，越看越看不惯她，顺带的也不喜欢小倩。

可最近，小倩见天的来她这，爱民娘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

她不像小峰和小磊那么的淘气，况且还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一个亲孙女，乖巧可爱，能不招人喜欢吗。

淑贞和月娥在大门口坐着晒太阳，月娥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小丽，淑贞在纳鞋底，小倩一看到妈妈就喊：

“妈妈，奶奶说让我去她家吃饺子。”

说完就跟小美一起去他们家门前的那片小树林玩去了。

淑贞不满的说：

“现在小倩大了，懂事了，就开始巴结孩子，对孩子好了。”

月娥宽慰道：

“你也别这么想，小倩奶奶只要能对孩子好就成。

我这第二胎又是个闺女，我婆婆一看到是个丫头，扭头就走了。天天跟着大哥住，给人家带孩子、洗衣做饭的。

我们二水就跟不是亲生的似的，对我们是不管不问的。”

“谁让你大嫂会生呢，两个男娃，你公婆可不就是要疼人家。”

“可不是，老三抱给你家大姑姐，就是想再要个闺女，结果还真如他们愿了。

两个男娃一个女娃，为了要这女娃还交了不少罚款。”

俩人正聊着，小倩跑了过来说：

“妈妈，我去奶奶家吃饭了，去晚了，奶奶该等急了。”

说完跑着就走了。

“死丫头，还挺替她奶奶着想。”

“得，咱们也回去做饭吧。”

奶奶正在包饺子，一看到小倩过来，就喊着小倩爷爷开始下饺子。

爷爷就去房檐下，搓些玉米芯过来，用玉米皮引出大火，再续上玉米芯，开始烧水煮饺子。

小倩就等在旁边问：

“爷爷，这是什么馅的饺子啊。”

“羊肉馅的，上午我看到大柱家里杀羊，就去买了些羊肉。”

大柱跟着二柱去煤窑干了几个月，也没再去了，年龄大了，有些吃不消。

就买了一只母羊，母羊产了羊羔，他的羊就多了，羊羔长大了，就杀一只卖。

爱民爷爷喜欢吃羊肉，爱民娘不喜欢闻那个味，但也不是经常吃，就依着老头子吧。

饺子煮好了，爷爷赶紧给孙女盛，不小心掉地上一个，爷爷捡起来放一边。

等给孙女盛满一碗后，自己拿清水把那个沾了土和玉米片碎屑的饺子冲冲自己吃，他可不舍得让孙女吃脏的。

只是，下午上学时，小倩告诉了哥哥小峰自己中午在奶奶家吃羊肉饺子了：

“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