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但绩效不合格 第128章 展会风云：明争暗斗与理念碰撞

鉴宝台上的锋芒初露，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天工城内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澜。新秩序联盟及其“标准化”、“数据化”的理念，以一种近乎“离经叛道”的方式，强势闯入了所有与会者的视野。赞誉者有之，惊叹于其精纯、稳定与可复制的特性；质疑者更多，鄙夷其缺乏“灵性”，斥为“匠气”、“死物”；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震撼与思索。无论立场如何，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绝非一个可以等闲视之的“小门派”，其背后代表的，可能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足以撼动现有格局的工技道路。

随着鉴宝环节结束，天工盛会进入了为期十日的自由交流展会阶段。五大展区全面开放，各参展势力纷纷亮出压箱底的宝贝，或是展示独门技艺，或是洽谈合作，或是暗中较劲。整个天工广场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充满机遇与陷阱的漩涡中心。而新秩序联盟的展区，无疑成为了这个漩涡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之一。

联盟展区，位于“奇技”区与“丹器”区交界处，位置显眼。展台布置延续了联盟一贯的简洁风格，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整齐的展柜、实时显示数据的玉璧，以及几名身着统一制式道袍、神情专注的联盟弟子。展出的核心，依旧是那几件鉴宝台上亮相的作品：“星月养魂丹”、“流影”飞剑、“周天逻辑阵眼”模型，以及那套微缩的“符箓自动化生产线”。

然而，与鉴宝时不同，展会上的展示更加深入和互动。孙长老亲自坐镇，带领弟子现场演示“星月养魂丹”的标准化萃取、凝丹流程，每一步都伴有详细的数据记录和原理讲解；徐掌柜则安排弟子，让参观者亲手试用“流影”飞剑，体验其自适应灵导的特性；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那套微缩生产线，当看到符纸、灵墨在精密阵法的控制下，自动完成裁剪、灌注、印刷、检测，最终变成一张张品质完全相同的标准符箓时，围观者无不发出阵阵惊叹。

“了不得！这效率，是手工绘制的百倍不止！”

“品质还如此稳定！若能量产，低阶符箓的市场怕是要变天了！”

“此法若用于丹药、法器……嘶……”

尤其是那些来自资源匮乏之地的小势力代表和散修，眼中几乎要冒出光来！这种能够大幅降低成本、提升稳定性的技术，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福音！一时间，联盟展台前被围得水泄不通，询价、求购、乃至试探技术合作者络绎不绝。徐掌柜忙得不可开交，却精神焕发。

然而，繁华之下，暗流汹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展会开始不到半日，便有几波不速之客“光临”联盟展区。

首先发难的，是百草门。几名身着百草门服饰、神色倨傲的丹师来到展台前，二话不说，拿起一瓶“星月养魂丹”，便以自身“丹火”灼烧，又以各种药液浸泡，试图找出瑕疵。

“哼，药力平稳？怕是加入了某种麻痹感知的杂质吧？”一名丹师阴阳怪气。

“此丹长期服用，必损道基！尔等邪魔外道，安敢在此招摇撞骗！”另一人更是直接扣上大帽子。

孙长老脸色铁青，正要反驳，陈默却轻轻摆手制止。他示意一名弟子取来联盟特制的“万用药性分析阵盘”，将丹药放入。阵盘灵光闪烁，瞬间显示出丹药的完整成分图谱、能量分布、乃至模拟服用后的代谢曲线，数据清晰，无可辩驳。

“诸位若不信，可随意取样，送往任何中立丹道大家处检测。我联盟丹药，经得起任何检验。倒是百草门的某些‘灵丹’，药效起伏不定，杂质暗藏，不知可敢如此公开检测？”陈默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那几名百草门丹师看着那毫无破绽的数据，面红耳赤，在周围一片嘘声中，悻悻而去。

紧接着，神兵阁的人也来了。一位炼器大师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声称要与“流影”飞剑“切磋”一二。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流影”虽在绝对硬度上稍逊，但其自适应卸力、韧性极强的特性，让对方势大力沉的劈砍屡屡受挫，最后那大师全力一击，竟被“流影”巧妙引导偏斜，差点伤及自身，闹了个灰头土脸。

千机盟的手段则更加阴险。他们派人在联盟展区附近，悄然布下一个小型干扰阵法，试图影响“周天逻辑阵眼”模型的稳定运行。然而，阵法刚启动，模型便立刻报警，并自动调整灵纹，反向锁定了干扰源，让那几个千机盟弟子当场暴露，被天机城执法队带走，颜面尽失。

这些拙劣的挑衅，非但没有打击到联盟，反而在一次次正面较量中，更加凸显了联盟技术的扎实与可靠。联盟展台的人气不降反升。

然而，真正的较量，在于理念的碰撞。

这一日，一位身着朴素麻衣、气息渊深、目光睿智的老者，在几位阵法师的簇拥下，来到了联盟展区。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关注展品，而是久久凝视着那块展示“标准化”流程与数据的玉璧，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小友，便是你提出这‘数据化’、‘标准化’之道？”老者看向陈默，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有人认出，这位乃是中州一位极负盛名的散修阵道大家——天衍上人，其阵法造诣，据说不在千机盟长老之下。

“晚辈陈默，见过上人。”陈默执礼甚恭。

“你之道，重‘理’重‘序’，追求可控与复现，于大规模应用，确有其长。”天衍上人缓缓道，“然，工技之极境，在于‘悟’与‘变’。阵法之道，尤重天时、地利、人心之契合，瞬息万变，岂是区区数据所能穷尽？一味追求标准，岂非扼杀灵性，固步自封？”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陈默，这是来自真正大师的、直指核心的质疑！

陈默沉吟片刻，肃然答道：“上人所言极是。‘悟’与‘变’，乃工技至高境界，晚辈不敢或忘。然，晚辈以为，‘标准’与‘数据’，非为取代‘灵性’，实为筑基之石，普世之梯。”

他指向那运转不息的生产线模型：“天下修士，资质机缘各异，能达‘悟’‘变’之境者，万中无一。然，修行路上，谁不需符箓护身？谁不需丹药续命？我辈所求，非是让天才沦为匠人，而是让万千普通修士，亦能凭借可靠之器、稳定之药，走得更稳、更远。此乃‘大爱’。”

他又指向“逻辑阵眼”：“至于阵法之变，数据非是枷锁，而是更锐利之眼，更敏捷之脑。以数据洞察变化之规律，以逻辑应对万变之机，此非扼杀灵性，而是以理性之光，照亮变幻迷雾，助‘悟’更深，助‘变’更巧。标准为体，灵性为魂，二者非但不能，更可相辅相成，共攀高峰！”

一席话，不卑不亢，既承认传统“灵性”之重要，又阐明了“标准数据”的普惠价值与辅助作用，格局宏大。

天衍上人闻言，目露奇光，凝视陈默良久，忽然抚掌大笑：“好！好一个‘标准为体，灵性为魂’！好一个‘以理性之光，照亮变幻迷雾’！小友年纪轻轻，见识不凡！老夫受教了！”

说罢，竟向陈默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去。周围众人，无不震撼！能得到天衍上人如此评价，联盟之道，已得大师认可！

经此一事，联盟展台前，多了一些真正前来探讨技术、交流理念的修士，其中不乏一些眼光独到之辈。联盟的“异端”理念，开始被更多人认真思考。

展会进行数日，联盟凭借过硬的技术、新颖的理念和从容的应对，不仅顶住了明枪暗箭，反而声望日隆，收获了大量的订单与合作意向，尤其是在低端市场和那些渴望技术革新的中小势力中，几乎形成了垄断性优势。

徐掌柜每日核算着惊人的灵石进账，笑得合不拢嘴。孙长老也与几位志同道合的阵法师、丹师建立了联系，相约会后再深入交流。

然而，陈默站在展台后方，望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却无多少喜色，反而愈发凝重。

“总监，一切顺利，为何还忧心忡忡？”凌云子宗主问道。

“树大招风。”陈默低声道，“我们表现得越好，触及的利益就越大，恨我们入骨者便越多。百草门那些只是跳梁小丑，真正的威胁，尚未真正出手。我总感觉，有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暗中编织。”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千机盟那戒备森严、始终沉寂的展区。玄天子，那位千机盟的阵法院主，自抵达后便深居简出，他在等待什么？

就在此时，王胜悄然来到陈默身边，低语数句。

陈默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来了。告诉徐掌柜和孙长老，好戏，才刚刚开始。让大家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