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但绩效不合格 第29章 惨胜与反思

祖师堂前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青色光晕，如同神迹般震慑住了黑山派众人，为青岚宗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赵执事惊疑不定，不敢再轻易涉足那片区域，转而指挥手下全力清剿外围，试图将青岚宗残余力量彻底围困。

然而，此时的青岚宗弟子，在经历了绝望、血战和“祖师显灵”的震撼后，心志已被磨砺得异常坚韧。陈默抓住这短暂的间隙，迅速收拢残部，依托大殿和几处核心建筑，构筑起最后的防线。所有库存的符箓、丹药被分发下去，连平日里舍不得用的几件压箱底的低阶法器也被取出。

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惨烈。没有了完整的护山大阵庇护，每一处街角、每一道回廊都变成了血腥的战场。弟子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拼死抵抗。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哀嚎声与怒吼声交织在一起。

李奎重伤昏迷，被抬到后方。王胜左臂简单包扎后，依旧带着人四处救火，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陈默坐镇中枢，系统光屏上代表己方人员的绿点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下去，他的心也一次次揪紧。他不断调整着有限的兵力，计算着每一张符箓的最佳使用时机，喉咙因不断嘶吼指挥而沙哑。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正午，又从正午鏖战至黄昏。青岚宗弟子用血肉之躯和视死如归的勇气，硬生生顶住了黑山派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大殿前广场上，双方弟子的尸体交错枕藉，景象惨不忍睹。

黑山派同样付出了代价。数名炼气后期弟子在青岚宗悍不畏死的反击和刁钻的符箓集火下陨落，更多弟子带伤。那两名筑基修士虽未受伤，但连续催动法力强攻，气息也略显紊乱。尤其是面对青岚宗弟子那种同归于尽般的打法，他们也感到棘手。

赵执事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小小的青岚宗竟如此难啃！伤亡远超预期，更重要的是，那祖师堂的异象和青岚宗顽强的抵抗，让他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继续强攻下去，即便能全灭对方，自己带来的这支精锐恐怕也要折损大半，届时如何在派内立足？若是再引来其他变故……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弟子匆匆来报：“执事！西南方向发现云梦泽商会的标识！有灵舟正在靠近！”

“云梦泽？！”赵执事心头一跳。云梦泽商会势力庞大，与青岚宗有矿脉合作，若是被他们撞见自己在此屠宗灭门，恐怕难以交代！他看了一眼残破不堪却依旧死战不退的青岚宗，又看了看天色和己方的伤亡，终于萌生了退意。

“妈的！算他们走运！”赵执事咬牙切齿，恨恨地一挥手，“撤！”

听到撤退的命令，早已疲惫不堪、心生怯意的黑山派弟子如蒙大赦，迅速脱离战斗，如同潮水般退去，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拾。

当最后一名黑山派修士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外，残存的青岚宗弟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暂的寂静后，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悲痛同时爆发出来，有人放声大哭，有人瘫倒在地，有人疯狂地寻找着熟悉的同门……

陈默站在满是狼藉和血迹的大殿前，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心中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痛楚和冰冷刺骨的反思。

赢了？或许吧。黑山派退走了。但青岚宗付出了什么代价？弟子伤亡近半，宗门建筑损毁严重，库房资源消耗殆尽，刚刚起步的符箓工坊也在战火中化为废墟……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胜！

“总监……”王胜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陈默身边，脸上混杂着疲惫、悲伤和一丝庆幸。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收敛遗体……厚葬。”

他缓缓走到一处断壁旁，看着上面凝固的暗红色血迹，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指节发白。

“我错了……”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王胜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进行最深刻的剖析，“我太天真了……以为有了标准化的生产，有了贡献点制度，有了商业合作，宗门就能安稳发展……”

“我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低估了**裸的武力规则！”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没有足够的武力守护，再先进的技术，再高效的制度，再丰厚的利润，都不过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黑山派今日可以恃强凌弱，明日就可能会有更强的势力觊觎！”

“商业能力，生产能力，是宗门发展的血肉和骨骼。但强大的武力，才是守护这一切不被掠夺、不被摧毁的铠甲和利剑！没有铠甲和利剑的血肉之躯，在豺狼环伺的丛林里，只会被撕得粉碎！”

这次惨痛的教训，如同一盆冰水，浇醒了他。他将“发展”想得过于理想化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和平与发展，必须建立在足以自保甚至威慑他人的武力基础之上！

“王胜，”陈默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宗门一切资源，优先向战力提升倾斜！贡献点体系，加大战斗任务和修为突破的奖励权重！所有弟子，伤愈之后，必须加强实战演练和功法修炼！”

“我们要重建的，不仅仅是一个工坊，一个炭窑！我们要建立的，是一支能打硬仗、能守护家园的战力！要让任何人，再想动我青岚宗时，都要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起崩掉满口牙的代价！”

王胜从陈默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决然和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总监！我明白！”

夕阳的余晖洒在满目疮痍的宗门土地上，映照着幸存者们忙碌而悲伤的身影。陈默站在废墟之中，心中规划的蓝图已经彻底改变。技术的革新、商业的拓展依然重要，但从现在起，武力的建设，将被提到最优先、最核心的位置。

青岚宗的崛起之路，注定将伴随着铁与血。而这惨胜后的反思，将成为宗门未来走向的真正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