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哪儿 第17章 夜色下

夜色渐深。小镇的灯光一点点亮起来，如同被海风吹散的星辰。海边的码头早已归于寂静，只剩下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像是谁在反复低语着，讲述着海的旧梦。

林宇他们到营地时，天已彻底黑了。几个人在沙滩上生起篝火，火焰跳动着，映亮了他们的脸。柴火的爆裂声与远处的潮声交织在一起，夜被染成了一种温柔的橙色。

陈风最先打破沉默，他举起一罐汽水，笑着喊：“为了我们的小镇之旅——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回应。汽水瓶相碰的清脆声划破夜空，泡沫飞溅，星光闪烁。

林悦仰头喝了一口，满足地叹道：“比奖杯还香。”

赵晨笑：“你真是越来越有诗意了。”

“被林宇传染的。”林悦指指他，“拍久了纪录片的人都容易变成诗人。”

众人笑成一团。

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影子被海风轻轻拉长。笑声渐渐淡下，只剩下火焰在呼吸。

林宇靠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跳动的火焰出神。他想起白天在码头的那一幕——苏瑶靠在栏杆边，风吹乱她的发丝，她的侧脸安静得像一幅画。

那一刻的光景，像被刻进记忆里。他知道，无论未来走到哪里，那一幕都不会褪色。

“你又在想什么？”苏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在他身边坐下，抱着膝盖。

“没什么。”他笑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是啊。”她望向火光，“感觉我们才刚开始旅程，转眼就要回去了。”

“其实我们没离开。”林宇轻声说，“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做梦。”

苏瑶转过头，看着他。火光映在他眼中，那双眼里藏着星光，也藏着无声的温柔。“你总能把简单的事说得很浪漫。”她说。

“那是因为你总能听懂。”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喧闹声在那一刻仿佛都远去了。只剩风、火与彼此的心跳。

篝火渐旺。陈风开始弹吉他，赵晨拍手打节拍。林悦哼起那首老歌——他们曾在纪录片拍摄时听了无数次的旋律。

“如果明天的风更大，我们就扬帆去远方，带着梦，也带着光——”

歌声混着风声、浪声，飘散在夜色里。那是属于他们的旋律，也是青春的回响。

“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林悦轻声说。

“那不就没毕业了？”陈风笑。

“我宁愿不毕业。”

“可人生总要有出发的时候。”林宇接话道。

“那出发之后呢？”苏瑶问。

“继续拍，继续走，继续热爱。”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各自漂流，也别忘了今天。”

夜色更深了。篝火的光在海风中摇曳，像被风翻动的记忆。天上的星星一颗颗亮起来，倒映在海面上，仿佛整片银河都沉进了海里。

苏瑶抬头，看着那片星空。“小时候我以为，星星那么亮，是因为它们离我们很近。后来才知道，它们其实很远，只是太想被看见了。”

林宇静静听着，忽然说：“也许我们也是。”

“什么意思？”

“我们拍纪录片、做活动、比赛……不也是在试着让世界看到我们吗？”

“可那样不累吗？”苏瑶轻轻问。

“会累。”他笑了笑，“但正因为累，才显得有意义。我们都在努力发光，即使那光再小，也照亮了这一段路。”

苏瑶沉默片刻，伸手拨了一下篝火。火星飞起，像散落的金色萤火。

“那你呢？”她问，“你想要去哪里发光？”

“我啊……”林宇看向远方的海，“我想去更多地方，拍更多故事。也许有一天能拍一部真正属于我们的电影——关于梦想，关于朋友，关于这片海。”

苏瑶笑了：“那我要当女主角。”

“当然，你早就在片子里了。”

风吹过，带起一阵沙。陈风把吉他放在一边，拿出几根烟花棒。“来点仪式感。”他眨眨眼。

“这可是违禁品吧？”赵晨调侃。

“谁管呢？在梦里，一切都合法。”

他们点燃烟花棒，银色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像一瞬的闪电，又像短暂的永恒。

苏瑶举着烟花，笑得灿烂，那一刻的她，仿佛所有星光都落进了眼眸。

林宇举起相机，定格下这一幕。快门声轻轻响起——那是他心底最舍不得的一张照片。

“来吧，许个愿。”陈风提议。几个人围成一个圈，烟花的光在他们中间闪烁。

“我先来。”林悦闭上眼，“希望我们都能做想做的事。”

“我希望下次聚会不用靠假期。”赵晨笑。

“我希望未来的自己还这么开心。”陈风说。

苏瑶想了想，轻声说：“我希望，不管我们身在何处，都还能记得这片海。”

最后轮到林宇。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那团火，沉默了几秒。

然后缓缓开口——“我希望，我们都能带着今天的光，去照亮别人的路。也希望，哪怕隔着时间和距离，我们都能记得这份热爱，记得一起看过的海。”

众人安静了几秒，然后齐声说：“约定！”

风吹起，他们伸出手，把烟花棒举到一起。银光交织在空中，像几颗心，在夜里相互照亮。

篝火渐熄，夜色越发深沉。他们依依不舍地走回旅馆。路上，灯光被风吹得忽明忽暗，远处的海仍在轻轻呼吸。

林宇落在队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海还在那里，码头的灯还亮着，仿佛在替他们守护某种未说出口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纪录片的结尾旁白：“我们拍下的不是风景，而是我们自己——那个仍然相信梦想、相信同行、相信光的自己。”

他笑了。心底有一种温柔的力量在悄然生长。

夜色很静，世界很大。但他们知道，未来无论各自奔向哪里，只要心中还有那片海，那团火，那份热爱——他们就永远不会真的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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