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穿着统一制服,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迅速进入场地内,动作麻利地将血肉模糊的尸体碎块清理出场,只留下地面上大片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散发着浓重的腥气。
紧接着,一个身影迈着夸张而富有弹性的步伐,如同舞台剧演员般跃入了灯光汇聚的竞技场中央!
那是一位身形高瘦的男人,穿着一套仿佛从某个过气马戏团借来的紫红色燕尾服,搭配一条松垮的绿色领带。
他的头发用过多的发油向后梳得油光锃亮,几乎能反射灯光,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和夸张的腮红,嘴唇鲜红如血,活脱脱一副小丑的诡异形象!
但他那双在浓妆下闪烁的眼睛,却透着一股精明的算计和看透人性黑暗的冰冷。
他手里抓着一个黄铜喇叭口的扩音器,将其凑到那血红的唇边。
“女士们,先生们,最懂得享受生命‘极致乐趣’的贵宾们!”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瞬间抓住了全场的注意力,“欢迎来到——搏击俱乐部!”
他张开双臂,如同一位指挥家,引导着全场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和口哨声。
“我是你们最熟悉的朋友,‘尖叫伯爵’!” 他做了一个浮夸的鞠躬,引来一阵哄笑和更响亮的尖叫。
接着,他指着地面上尚未干涸的大片血迹继续说道:“看看这美丽的‘颜料’,感受这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芬芳’!刚才我们那位勇敢的角斗士,用他的生命和那头饥饿的鳄鱼,为我们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开胃小菜’!”
他猛地转身,再次面对观众,声音陡然拔高,充满煽动性:“但是!告诉我!我亲爱的观众老爷们!这点腥味,这点刺激,能满足你们渴望真正刺激的灵魂吗?!”
“不——够——!!!” 观众的情绪被他轻易挑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没错!远远不够!”‘尖叫伯爵’用力挥舞着手臂,脸上的妆容在强烈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前菜的滋味,只是为了唤醒你们的味蕾!真正的主菜盛宴,现在,才要正式端上餐桌!”
他如同最老练的说书人,故意制造着悬念,环视着每一张渴望鲜血与刺激的面孔。
福尔摩斯微微眯起眼睛,低声对同伴们分析道:“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利用夸张的妆容和极具煽动性的语言来引导群体情绪。注意他的步伐和手势,他内心并非表面那么疯狂,更像一个冷静的操盘手,深知如何玩弄这些观众的**。”
他的分析一如既往地冷静客观,仿佛在解剖一个有趣的样本。
华生医生则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不适,他紧皱着眉头,用手帕微微掩住口鼻,仿佛要隔绝这空气中弥漫的疯狂与血腥味。
“上帝啊,”他低声对福尔摩斯说,“这简直是对人性的亵渎!看看这些人,他们都被这个小丑蛊惑了!竟然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欢呼雀跃?这哪里是娱乐,这分明是堕落!”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作为医生和绅士的道德谴责。
而史比特瓦根的反应则复杂得多。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个不知是欣赏还是嘲讽的笑容。“妈的,‘尖叫伯爵’?这绰号真他娘的有意思!”
他啐了一口,环视着周围狂热的观众,“这混蛋倒是挺懂怎么挑动这群渣滓的神经。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场地中央那未干的血迹,眼神沉了下来,“把杀人当戏看,还搞得这么兴高采烈,也他妈够变态的。老子在食尸鬼街混了这么久,这种规模的‘乐子’也是头回见。”
马尔科死死地盯着场地,等待着挑战者的登场。
“就在几周前!一位来自遥远普鲁士的勇士,如同钢铁风暴般降临我们的竞技场!他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德意志式的精密杀戮技艺,将一个个挑战者变成他荣誉墙上破碎的玩偶!至今,他还保持着令人颤栗的全胜纪录!”
观众席中爆发出针对这位常胜将军的的欢呼。
“然而!今天!”‘尖叫伯爵’的声音如同钢丝般绷紧,直刺所有人的耳膜,“这位不败的传奇,将迎来他命运中最神秘、最不可预测的一位挑战者!是普鲁士的铁蹄继续无情地碾碎一切,书写他永恒的辉煌?还是会有来自黑暗深处的黑马,在今夜横空出世,将这看似不可战胜的传奇,狠狠踩在脚下,成为新的神话?!”
“齁噢噢噢——!!!” 观众的狂热被彻底引爆,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冲破这地下空间的束缚。
站在看台边缘的马尔科,在听到“来自普鲁士的勇士”时,心中猛地一跳!
一个荒诞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预感浮现!
‘尖叫伯爵’没有让他久等,用尽全身力气,撕扯着喉咙,嘶吼出了那个名字:
“首先!欢迎我们不败的王者——日耳曼的铁鹰,普鲁士的钢铁旋风!约阿希姆·冯·修特罗海姆!!!”
只见一个身材极其魁梧雄壮、仿佛一座移动钢铁堡垒的男人,迈着沉重而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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