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说着豪言壮语,但是波因哥那惊恐的面容,和“托托神”书上的死亡预言,还是如同鬼魅般萦绕在马尔科的脑海,挥之不去!
那不勒斯机场熙攘的人流、广播里的登机提醒,此刻在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灰霾!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马尔科苦笑着,他的勇气在绝对而诡异的死亡预言面前,终究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不是畏惧与DIO的明刀明枪,而是对这种无法理解又无法抗衡的既定命运,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寒意。
“也许……也许可以换一种方式?”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
退掉机票,改乘渡轮?
虽然耗时漫长,但至少安全。或者通过热情组织的渠道,寻求更隐秘的交通方式?
行动上,他确实怂了。
马尔科转身走向航空公司的服务柜台,准备办理退票手续。
然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拨弄命运的表盘!
无论他如何尝试,都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今天前往美国的所有其他航班都已满员,近期内的船票也早已售罄,甚至连热情组织在那不勒斯机场的联络点,也恰好因种种原因而暂时关闭了。
一切巧合得令人窒息,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铁了心要将他推上现在的班机。
站在巨大的航班信息显示屏前,看着那唯一亮着,通往佛罗里达州的航班号,马尔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逃避吗?
不!齐贝林家族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避(当然,战略性撤退不算逃避)!
“该死的命运……”马尔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重新燃起了桀骜不屈的火焰,“非要让我登机?好!我就如你所愿!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不再犹豫,毅然转身,朝着登机口大步走去。
每一步都踏得坚定,仿佛要将那不祥的预言踩碎在脚下。
验票,登机,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的位置,让他能清晰地看到舷窗外的景象。
马尔科深吸一口气,将简单的行李放入头顶的行李架,系好安全带,努力平复着有些过快的心跳。
现在,他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应对这趟注定不平凡的旅程!
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加速,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机头拉起,冲离地面,没入云层。
起飞过程平稳得令人心慌。
马尔科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那不勒斯城和蔚蓝的第勒尼安海,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异常的迹象,但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然而,就在飞机进入平流层,开始平稳飞行后不久,一种难以言喻的的违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整个机舱。
马尔科的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仔细观察起机舱内的乘客。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斜前方一位穿着传统和服、坐姿一丝不苟的老年日本乘客。
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严肃,带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的气质。
乘务员在为他提供服务时,礼貌地称呼他为“山本先生”。
马尔科的眼角微微一跳——山本?
在二战历史中,某位因座机被击落而毙命的帝国海军将领,也叫山本!
山本先生用蹩脚的日式英语对空姐说道:“小姐,虽然我已经五十六岁了,但请您不要把我当做老年人看待,哈哈!”
五十六岁的山本先生……山本……五十六?!
紧接着,他的目光被过道另一侧的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穿着剪裁合体,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瘦高个白人男子。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乐谱,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打着节拍。
他的面容,尤其是那副眼镜下的侧脸轮廓,让马尔科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像极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摇滚乐的传奇先驱之一,巴蒂·霍利(Buddy Holly)!
而那位摇滚巨星,正是死于一场着名的空难……
寒意开始顺着马尔科的脊椎向上爬升!
他强迫自己冷静,视线继续移动,落在了自己身旁的邻座乘客身上。
这是一位看起来温文尔雅、戴着圆框眼镜的东方男性,他正拿着一个笔记本,专注地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马尔科无意窥探,但凭借过人的眼力,他还是瞥见了笔记本上的文字。
那是一首诗,标题赫然写着——《再别翡冷翠》。
诗句的风格,带着明显的对某个欧洲文化名城的留恋与离愁。
其意象和句式,与另一位着名的中国诗人徐志摩那首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何其相似!
而徐志摩……同样是在一场空难中罹难的!
马尔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冷汗几乎要浸湿他的后背。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扫向机舱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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