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城旧事：三言两语 田城旧事（568）：李拐子的侦察

王水德和李雪在八楼步梯口愣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推开了步梯的门，往里走去，李雪等步梯的门晃悠了几下之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声，便又往上走去，本来她是想告诉王水德，有好几封实名状告他的信，不知怎么就从省高院那边传了过来，省高院的领导，没有批示，也没有说明，信访处的处长只是在电话中笑着说，你们田城这几个上访人，是不是进错庙门了，把信访件寄到省高院来了。

对于王水德这个人，李雪内心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这个人的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与李雪是格格不入的，王水德的好多理论，在李雪心中，那就是谬论，因为李雪是一个按规则出牌，处处**讲规矩的人，而王水德在对某些人、某些事情的认知和办理上，则是一个另类，最低李雪是这样认为的。但王水德对田城县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巨大变化，也使得李雪不得不叹服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小本领的，比起纯官僚味道十足的田知县，王水德倒又不像是个当官的了。

李雪想着心事的时候，已经到了顶楼，这里再往上，就不通了，要到田知县所谓的茶室去，还必须走出步梯，到电梯间去，那里有一个专门的电梯，直通上层，平常是有一个服务人员专门服务的。李雪想着这事，内心里又想骂上一声，可她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有什么资格骂人家田知县。田城县法院的门，更难进，自己一个基层法院的院长，比起田知县的安保来，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自己那个处于法院六楼的办公室，不也是戒备森严吗？除了法院大门、办公楼的大门之处，到了五楼，电梯、步梯又上了一层锁，工作时间想见自己，那必须由办公室主要人员带领，走专门的电梯通道才能上去的，李雪曾经多次自嘲说，自己一进田城县法院，就成了熊猫。副院长张丽丽则直言不讳地说，不知是这个世道冤案太多了，还是包公死绝了，怎么看来告状的，原告、被告都冤枉，有时候甚至连证人、家属、听证的、陪审团成员，都是冤气冲天的，这个世道，似乎无一人无怨气，无一人不冤枉。

李雪一直想着心事上楼，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家伙就在她身后，慢腾腾地跟着，直到顶楼的下一层，才停下了脚步，等李雪推开顶楼的步梯门进入电梯间时，那个家伙才紧走了几步，到了顶楼步梯间的大门之后，顺着门缝往外张望着。

其实，李拐子这几天都在此行动，或许现代文明把人都给养得懒惰了，落子岭宾馆的客人是极少有人走步梯的，即便是从一楼到二楼的宴会大厅，人们宁肯拥挤着等待电梯上下，也极少有人愿意进入步梯踏上那三十二层台阶，到二楼去的，更不要说再往上走了。而皇甫军在王小飞那里又一次轻松胜利之后，决定在甘雪莲身上如法炮制一回，如果能取得甘雪莲与田知县、王水德二人中某一人通奸的确凿视频证据，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大半，远比亲自动手风险要小得多。

但是，这一次，李拐子的行动真的不顺利，对于王水德的侦察，基本上已经失败了，因为李拐子感觉到，王水德和甘雪莲之间，没有发生过性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比较好的上下级关系，王水德对于甘雪莲，是不是如对待冷月秋一样，李拐子看不出来，但他总觉得，王水德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当然，甘雪莲也在刻意回避着什么。或许这对男女，都是那种“吃等食”的家伙，在等待着对方上钩，可对方的心理又和他一模一样吧。

而要取得田知县和甘雪莲之间通奸的证据，李拐子同样感觉到困难极大，因为甘雪莲和田知县唯一通奸之处，便是上面这个传说中的茶室，但李拐子却上不去，而且，这些日子，甘雪莲上去的次数并不多，远远没有常虹、王小飞、仰红，还有常虹、仰红身边的那两个女孩上去的次数多。李拐子当然知道，经常抱着文件跟着常虹一起上去的那个女子，就是甘雪莲的妹子甘雪蓉，经常拿着东西跟着仰红上去的那个女孩，是隗占辉的妹子隗占红，但以李拐子对于女人的观察，这两个小女人，还没有被田知县宠幸过。

就在李拐子比对着进入田知县茶室女人们的时候，那个专用电梯门，开了，一脸沮丧的甘雪莲出来了，看脸色，并非是男欢女爱之后的模样儿，而是哭过，而且是并没有得到满足地哭过。不过，甘雪莲还是很快地挤出一丝满足后的笑意来，对李雪说：“李院长，田知县正等着你呢，有空了，到我们那个穷单位坐坐。再见。”

甘雪莲说话时，那个服务生已经开启了另一部下去的电梯，甘雪莲进去了，李雪也同时进了上去的那部电梯，很快，电梯间内便空了下来，那个服务生又如同一台机器一样，站在电梯间内，整个楼层便没有了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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