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黄沙侠义行
第1集 黄沙启程,初遇诡途
极北的雪线在视野尽头渐渐模糊,最后一缕冰雪的寒气被身后的风卷走,身前的空气却愈发干燥灼热,带着戈壁特有的尘土气息,刮得人脸颊发疼。林风站在一处土坡上,望着眼前苍茫无垠的西域大地,腰间的山河剑静静悬着,剑鞘上残留的极北冰霜早已消融,只余下一层薄薄的沙尘,像是为这场西行之路刻下的第一道印记。
身后,陈家洛正逐一清点行囊,青色长衫已换成了更耐磨的粗布劲装,袖口仔细扎起,露出手腕上一串温润的佛珠,指尖摩挲佛珠的动作沉稳,却难掩眼底对前路的考量。“林风,朝廷驻哈密的官员已回信,说会在绿洲外围的迎客栈等候,我们按目前的脚程,再有三日便能抵达。”他抬眸看向林风,声音温和却带着笃定,“只是西域不比中原,沿途城邦林立,部落杂居,凡事需多留个心眼。”
林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后的队伍,每个人的神情都藏着不同的心事,却又透着一股同生共死的坚定。苗人凤依旧是那身玄色劲装,身形挺拔如孤峰,背上的苗家剑剑穗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剑刃未出鞘,却已透出几分生人勿近的凛冽。他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戈壁,仿佛每一粒扬起的沙尘都可能藏着杀机,唯有偶尔看向队伍中体弱随从时,眼神才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铁山走在队伍末尾,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刀柄,指节泛白。上一卷平定极北之乱时,他失去了三位并肩作战的黑水帮兄弟,那份伤痛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话少了许多,脸上也总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沉郁。此刻他望着茫茫戈壁,风卷起的沙尘落在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兄弟们临终前托付的眼神——这份侠义,他必须扛下去。
队伍里唯一能打破这份凝重的,便是吴六奇和胡斐。吴六奇身材魁梧,肩上扛着一个半人高的酒坛,坛口用浸过蜡的布条紧紧封着,走一路便忍不住拍一拍,生怕酒洒了半滴。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江湖小曲,脚步迈得又稳又沉,时不时凑到胡斐身边,递过腰间的酒葫芦:“小胡斐,来一口?这可是老子特意从极北带过来的陈年烧刀子,过了这戈壁,可就喝不到这么烈的酒了。”
胡斐今年刚满二十,眼神灵动得像只林间小鹿,一身轻便的短打衬得他身形愈发矫健。他天性好动,此刻正东张西望,对沿途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会儿指着远处盘旋的孤鹰惊叹,一会儿又蹲下身捡起一块奇形怪状的戈壁石把玩,哪里有半点即将踏入险境的危机感。“吴大哥,你就知道喝酒!”他笑着推开吴六奇的酒葫芦,目光忽然被不远处沙丘上窜过的一道黄色身影吸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看那是什么?跑得好快!”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小巧的黄色身影在沙丘间灵活穿梭,毛茸茸的尾巴扫过黄沙,与周围的地貌融为一体,若非胡斐眼神锐利,根本难以察觉。“是西域沙狐,生性机警,跑得比马还快。”陈家洛淡淡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提醒,“别追,西域戈壁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流沙陷阱,贸然独行极易出事。”
可胡斐本就好胜好动,见那沙狐如此灵动,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雀跃,哪里还听得进劝告。他脚下一点,身形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嘴里还喊着:“我去追上它看看,很快就回来!”话音未落,人已跑出数丈远,只留下一道残影在沙丘间一闪而过。
“这臭小子!”吴六奇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句,就要抬脚追上去把他拉回来,却被林风抬手拦住。“不必。”林风的声音沉稳如磐石,目光紧紧盯着胡斐消失的方向,“他自幼习武,身手灵动,寻常危险能应付。我们先继续赶路,待寻到避风处再等他,西域的天气,怕是要变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远处的天际线处,一道黄褐色的沙尘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震得人耳膜发疼。“是黑风沙!”陈家洛脸色骤变,快步走到队伍前方,高声喊道,“大家快找避风处!西域黑风沙威力极大,被卷入者九死一生!”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紧。铁山立刻高声呼应,让随行的随从们迅速聚拢,将行囊顶在头上,寻找可以遮挡的地方。可这茫茫戈壁,除了连绵起伏的沙丘,便是裸露的岩石,哪里有什么像样的避风处。狂风越来越近,卷起的黄沙如同暴雨般袭来,打在人脸上生疼,原本清晰的视野瞬间被黄褐色的沙尘吞噬,能见度不足三尺。
“大家稳住!紧紧抓住身边的人,不要散开!”林风高声喝道,声音在狂风中艰难地传递着。他拔出腰间的山河剑,剑尖狠狠插入脚下的沙土中,稳稳地站在原地,如同定海神针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队伍,试图掌控局面。陈家洛则迅速从行囊中取出几块厚实的麻布,分给身边的人,让大家捂住口鼻,防止吸入过多沙尘,同时安抚着惊慌失措的随从,努力维持着队伍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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