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平若的话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之前的压抑和胆怯像被风吹散,每个人脸上都多了股子冲劲。
刘猛搓着手往前凑了两步,嗓门亮得很:“严乡长说得对!就得给这帮孙子来硬的,不然真当咱们是软柿子!”
罗毅也跟着点头,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敲得哒哒响:“我这就去联系向所长,把三个组的人都敲定,保证明早准时集合。”
“还有宣传材料,” 严平若突然开口,目光扫过众人,“把那些非法采矿的危害、相关法律条文印成传单,到村里就发,让老百姓都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
小罗赶紧应下来:“我去对接打印店,今晚加班也得弄出来,保证不耽误明天行动。”
王劲松了口气,攥着材料的手终于松开,指节的白印慢慢消退:“我把安水井村的矿洞位置图再细化下,标清楚哪些是重点监控的,哪些是群众举报的,省得明天走冤枉路。”
众人各司其职,原本冷清的会议室一下子热闹起来,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讨论声混在一起,反倒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严平若没走,靠在墙边看着众人忙碌,眉头却没完全舒展。
他掏出手机翻出个号码,走到走廊尽头拨通,声音压得很低:“老向,明天行动你多带几个人,安水井村那边不简单,别出岔子。”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严平若嗯了几声,又补了句:“对,带点家伙,不是要动手,是防着他们来硬的。”
挂了电话,他往窗外瞥了眼,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明天的山路怕是更难走。
但这事儿不能拖,越拖那些黑矿主越嚣张,必须趁热打铁。
回到办公室,严平若找出军大衣翻了翻,又摸出双防滑靴摆在门口。
这双靴子还是前年下乡扶贫时买的,鞋底的纹路很深,走泥路雪地都稳当。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个手电筒,摁了下开关,强光晃得人眼睛疼,电量还很足。
刚收拾完,刘猛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个塑料袋:“严乡长,这是明天要用的爆破器材清单,我跟库房对过了,数量够,都是合格的。”
严平若接过清单扫了眼,点点头:“肖华那小子摆弄炸药熟,明天让他跟着你,多盯着点安全。”
“放心,我早安排好了,” 刘猛咧嘴笑,“那小子虽然上次栽了跟头,但干活靠谱,炸洞的手艺没话说。”
两人又聊了会儿分组的细节,刘猛突然压低声音:“严乡长,你说安水井村背后的保护伞,会不会是乡里的人?”
严平若眼神一沉:“不好说,但不管是谁,这次都得揪出来。只要咱们把矿洞炸了,断了他们的财路,不愁找不到线索。”
刘猛应了声,心里却还是犯嘀咕。
他在乡里待了十几年,知道这水有多深,安水井村的孟老三能这么横,背后没人撑腰根本不可能。
但有严平若牵头,他也多了些底气,至少不是自己孤军奋战。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黑得像泼了墨,国土所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安监所小罗抱着一摞传单跑过来,脸冻得通红:“都印好了,每个组两百份,足够发了。”
罗毅带着几个派出所的人过来,手里拎着警棍和盾牌:“向所长临时有任务,让我多带两个人,保证安全。”
严平若看了眼表,声音干脆:“人到齐了,分装备,抓紧出发。”
众人麻利地领了手电筒、安全帽和防寒手套,肖华扛着炸药包往吉普车上放,嘴里嘟囔着:“这破天气,零下好几度,真是遭罪。”
“少抱怨,等会儿炸洞的时候有你忙的。”
刘猛拍了他一下,把防滑链扔过去,“先把车链子装上,山路结冰,别出意外。”
肖华应了声,蹲在车轮边忙活起来。
严平若钻进第一辆车,刘猛坐副驾,老张和另一个年轻小伙坐后排。
车子发动起来,引擎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车灯劈开黑暗,往集镇外驶去。
走不多远,路面就开始结冰,车轮碾在上面咯吱响。
老张攥着扶手,手心全是汗:“这路也太险了,旁边就是山沟,掉下去可就完了。”
刘猛盯着前方,语气平静:“这算好的,上次去杉木村,路比这窄一半,旁边还是悬崖。”
严平若没说话,目光盯着窗外。
路边的树光秃秃的,枝条上挂着冰碴,风一吹就晃,像一个个鬼影。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信号越来越弱,到后来直接没了信号。
“等会儿到了村里,手机可能没信号,” 严平若开口,“各组保持对讲机联系,半小时报一次平安。”
刘猛赶紧应下,从包里摸出对讲机试了试,滋滋的电流声过后,传来罗毅的声音:“一组一组,听得见吗?”
“听得见,二组一切正常。”
刘猛回话,又把对讲机递给严平若。
车子慢悠悠地爬着山路,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肖华突然喊了声:“严乡长,我得下去方便一下,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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