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这句话往余文国身上一套,简直比量身定做的西装还合身。
最近这阵子,他就跟被霉运黏上了似的,干啥啥翻车。
出门踩水坑,买菜遇缺斤少两,连楼下便利店买瓶饮料,拧开都是再来一瓶 —— 听着是好事,结果去换的时候老板说活动早过期了,白高兴一场。
最让他窝火的还是省国土厅那个8000万元的土地整治项目。
为了这个项目,他前前后后折腾了小半年,就差把办公室当家了。
方案改了不下二十遍,从最初的框架到细节里的土方量、资金预算,每一个字都磨得锃亮。
托关系更是费了老鼻子劲,先是找了大学同学,同学又牵线认识了厅里的科员,前前后后请吃了七八顿饭,烟酒茶送了一大堆,嘴皮子都快磨出茧子,好不容易才把材料递到了审批环节。
结果呢?分管的吴良友就扫了两眼方案,撂下一句 “这项目风险太高,厅里不能批”,直接给打了回来。
余文国当时正在办公室等消息,接到电话的瞬间,感觉脑子 “嗡” 的一下,眼前都发黑。
他抓着电话追问原因,吴良友就一句 “这是集体决定”,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挂了电话,余文国瘫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
桌上那叠厚厚的方案,纸页都被他翻得起了毛边,现在看着就像一堆废纸。
他想起这半年来的熬夜加班,想起为了拉关系放下的脸面,想起跟团队拍着胸脯保证 “肯定能成” 的样子,胸口堵得喘不上气,那股憋屈劲儿,比当年在赌场输了十万块还难受 ——
输钱是肉疼,这是心血全白费,连个响都没有。
工作上栽了大跟头,牌桌上更是惨不忍睹。
以前的余文国在牌桌上那叫一个 “王者”,手里抓着牌,腰杆都挺得直,出牌干脆利落,该碰就碰,该杠就杠,赢了能把桌子拍得 “啪啪” 响,输了也能笑着拍对手肩膀:“行啊你,下把我必捞回来!”
可现在呢?他往牌桌前一坐,整个人都蔫了。
抓牌的时候手都打颤,拿到好牌不敢相信,拿到烂牌直接垂头丧气。
前几天在 “好运来” 麻将馆,他手里凑了个顺子,本来稳赢的牌,愣是因为犹豫,拆了单张打出去,结果被下家截胡杠上开花。
旁边看牌的老李忍不住叹气:“文国啊,你这状态也太差了,跟丢了魂似的!”
他自己也急,可越急越出错。
那天从晚上八点打到凌晨五点,烟抽了两包,厕所跑了七八趟,最后不光没赢回本钱,连身上带的烟钱、打车钱都输了个精光。
散场的时候,老板递过来一支烟,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脸都红了,摆摆手说 “戒了”,灰溜溜地推开门走了。
外面天刚蒙蒙亮,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心里空得发慌。
工作和牌桌的双重打击,直接把余文国整垮了。
白天上班,他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文档打开半天,一个字都敲不进去。
同事跟他说话,他要么没听见,要么就 “嗯啊” 应付两句。
晚上回家更离谱,进门往沙发上一躺,鞋子都不脱就睡死过去,老婆跟他说家里的事,他连眼皮都懒得抬。
老婆孙秀莲也急,知道他项目黄了心情不好,变着花样给他**吃的,炖了鸡汤、烧了红烧肉,可余文国就扒两口就放下筷子。
孙秀莲劝他:“钱没了可以再挣,项目黄了可以再找,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烦得吼一句:“你懂啥!” 次数多了,孙秀莲也懒得劝了,家里的气氛冷得像冰窖。
余文国自己也觉得憋得慌,总想找点啥乐子转移注意力,哪怕能暂时忘一会儿烦恼也行。没想到,还真让他撞上了个 “乐子”—— 或者说,是个让他魂不守舍的人。
三天前,他跟朋友老张去街上理发,老张说 “缘梦发廊” 的妹子手艺好,还能按摩放松,拉着他就去了。
余文国本来没当回事,只想剪个头发就走,结果一进门,就被吧台后面的一个妹子给吸引住了。
妹子看着二十出头,梳着马尾,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嘴角两边各一个小酒窝,说话带着点川渝口音,软软糯糯的:“大哥,剪头发还是洗头呀?”
余文国当时就愣了,半天没说出话。老张在旁边推了他一把:“问你呢!” 他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洗、洗头。”
后来他才知道,妹子叫辛巧巧,四川来的,来这边打工快一年了。
那天巧巧给他洗头,手指灵活地抓着头皮,力道刚好,还时不时问他 “会不会太用力”。
余文国闭着眼睛,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听着她软乎乎的口音,感觉连日来的烦躁好像都散了不少。
从那以后,余文国就像着了魔。
白天上班,脑子里全是巧巧的影子,她笑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甚至低头洗头时额前垂下来的碎发,都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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