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友没接笔,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支笔一眼,语气带着嘲讽:“王所长,这不是我帮不帮忙的事,工作得讲规矩吧?材料不合格,我怎么帮你递上去?这要是递上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上面我徇私舞弊吗?再说了,我手里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哪有时间帮你改材料?你自己的活,自己干好。”
王二雄见软的不行,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却更软了,话里却开始带刺:“吴局,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当初您在土管局当会计的时候,我也帮过您不少忙吧?您外甥当年分配到土管所,还是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办成的,这事儿您忘了?”
他故意提起旧账,就是想道德绑架,逼吴良友松口。
这话一出,吴良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怒气:“王二雄,你什么意思?翻旧账?我外甥分配,是凭他自己的考试成绩,跟你没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我现在就请你出去。”
当年外甥进单位,确实找过王二雄打听情况,但最后是靠自己考上的,王二雄根本没帮上实质性的忙,现在倒好,拿这事儿来要挟他。
王二雄也不恼,反而笑了笑,一副 “你别装了” 的样子:“吴局别生气啊,我不是翻旧账,就是想提醒您,咱们都是互相帮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僵。您帮我把这事办成了,我也不会让您白忙,好处肯定少不了您的。”
说着,他手就摸向了公文包,看那样子,是想拿什么东西出来。
王菊花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见他要动真格的,立刻开口拦住:“王所长,你要是想送东西,就别拿出来了。刚才你让人送的酒和钱,我们还没来得及退回去,你正好一起带走,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她早就看出来王二雄没安好心,肯定是想送礼走后门,这种事绝不能忍。
王二雄的手顿在公文包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像是没料到王菊花会直接戳破,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装出一脸无辜:“嫂子,您这话说的,什么钱啊?我就是让下属送了两瓶酒,意思意思,感谢吴局平时对我们所的照顾,怎么会送钱呢?您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我看你是装傻!” 王菊花往前走了一步,指着电视柜的抽屉,语气肯定,“钱就在里面锁着,信封上还有你下属的指纹,你想抵赖都没用。下午送东西的人都承认了,是你让他来的,你还想狡辩?”
王二雄的脸色变了变,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叹了口气:“嫂子,您肯定是被人骗了。我真没送钱,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想挑拨我和吴局的关系。您想想,我跟吴局这么熟,怎么敢光明正大送钱给吴局呢?这不是害他吗?”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快红了,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吴良友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破绽。
王二雄虽然滑头,但平时做事还算谨慎,确实不像会这么明目张胆送钱的人。
难道真的是有人冒充他?可送钱的人明确说是杨柳国土所的,姓王,这又怎么解释?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有点拿不准了。
“那你说,是谁冒充你?” 王菊花追问,一点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送钱的还有个女的,叫小范,你认识吗?她也说是你让来的。”
王二雄皱着眉,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才摇摇头:“小范?嫂子,我们所里真没有姓范的女同志啊,您是不是记错名字了?会不会是其他单位的?或者是投资方那边的人?他们为了批地,说不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还不忘把锅往投资方身上甩。
吴良友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敲着。
如果王二雄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就麻烦了 —— 有人故意冒充国土所的人送钱,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搞垮他。
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就算他没真收钱,也说不清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王二雄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赶紧趁热打铁:“吴局,您看这事多蹊跷。肯定是有人想害您,您可得小心点。满含春宾馆这块地,投资方背景不简单,我听说跟上次蓝蝴蝶宾馆那事有关联。您也知道,蓝蝴蝶宾馆那事闹得挺大,有人一直怀恨在心,想找机会报复您,这次说不定就是他们设的局。”
提到蓝蝴蝶宾馆,吴良友的脸色更沉了。
上次那事,他差点栽了跟头,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但他一直觉得背后有人在捣鬼,只是没抓到把柄。
如果这次送钱的事真跟他们有关,那麻烦就大了,对方是铁了心要搞他。
“你的意思是,有人借着满含春宾馆的事,故意设套害我?” 吴良友看着王二雄,语气严肃。
王二雄赶紧点头,语气肯定:“十有**是这样。吴局,您可得想清楚,这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满含春宾馆的材料,我回去重新整理,保证做到无可挑剔,绝对不给人留把柄。但您也得帮我盯着点,别让那些人再搞小动作,不然咱们俩都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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