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泪的诗篇 第30章 初次交锋（20）

「侥幸逃脱的骑士打算回头帮助那些还在桥上受困的同伴。可是他们连剑都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就一命呜呼。一大群野人从河的东岸出现，简直就像那些很久以前被淹死在河中的幽灵军团。他们大多数手执弓箭，那些不是长弓，而是野人善于使用的短弓，轻盈但致命。其中甚至还有人还拿着十字弓！从水里出现的野人形成包围网，彻底的打破了我方骑士从河东岸逃脱的可能性。剩下的人被迫回到了桥中，再次让本来就混乱不堪的石桥变得更加混乱。在河的西岸，情况也相差无几，那些逃出来的人又被河里出现的野人弓箭手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卡尔问道。

「那时候在桥上的有五百到六百人。我虽然不在第一批过桥的人员里，可是还是被吓得不轻。我们都很想去帮那些被困在桥上的同胞，可是我们束手无策。待到西岸的野人冲上来之后，我们还得抵抗他们的进攻。」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损失一千五百多人啊？」

「这就是关键，卡尔。原本按照原定的的计划，我们应该马上撤退，等待援军。可是当时的指挥官林赛（）爵士否决了这个方案。『我们不能撤退，德尔。』他对我说，『如果我们在这一次战斗中放弃，我们的士气就会一蹶不振。若我们撤退，我们也将永远的失去这条祈祷之桥。不行，我们必须要一鼓作气，拿下这里。』无论我如何劝阻，他都没有听进去。」

「据说林赛爵士是个新上任的年轻人？」

「是的，他当时还很年轻，和作为他侍从的我同龄，可是他想建功立业的野心比其余的每一个人都要大。」分队长悲伤地点点头，「随后他下令，剩余的士兵们发动总攻，拿下祈祷之桥。虽然说是总攻，可是我们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在河边战斗的骑士们也不断地被野人们拉下水，葬身在黑水河里。他下令所有的士兵都尽可能多的脱下铠甲，以便在河中和野人搏斗。大群的骑兵驾马冲向河边，在漆黑的墨水中和源源不断冒出的野人交战。而步兵们就冲上满是马尸的祈祷之桥，和那些爬上桥的野人撞在了一起。真是奥莉斯（）的地狱啊！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还真是让我不寒而栗。我在马上麻木的砍杀着在水中冒出的野人，一时之间身边都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人头。因为我的马儿游泳的时候比较灵巧，所以我并没有像身边的同伴一样被拉入河中。不过我并没有安心太久。奥莉斯的第三个玩笑很快就来。」

「噢！」卡尔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想那应该就是吟游诗人口中的最恐怖的部分了。『河中怪物』？有一个版本是这样流传的。莫非艾奥奇大人的女儿就是被那些水怪....」

「没错，她的确是被怪物杀死的，不过这是后话。我的马儿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那种恐怖的叫喊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很快，我的坐骑开始向下沉去，而暗黑色的血液则在我身边不断扩散。我被马鞍拉进水里，那种恐怖的窒息感紧扼住我的咽喉。好在那时候我穿的是不完全的轻甲，所以没有继续沉下去。我胡乱的划动着双手，在几次心跳的时间内冲出了水面。我原以为，摆脱了黑水之后，恐惧会放我离去。然而，当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之后，那无形的手反而扼得更紧。」

一只麋鹿死在河边，它已经被开膛破肚，雪白带红的肋骨在黑夜中尤为显眼。德瓦洛斯芬格单膝跪下，扯下了其中一根，大幅度地甩动手臂，用力将骨头扔向河中。

「我看到了我的坐骑，两位骑士。不过它再也不是我印象中的枣红色种马，而是一堆闪亮的白骨。」

断骨大概是飞到了河对岸，他们没有听见它落水的声音。

他们在树林中穿行。自从斯特拉离开了兰诺德身边之后，他一直闷闷不乐。

「我们到了。」兰诺德身边的骑手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低声提醒。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这个营地是青骑士们总部，位于辛西亚主城的西面，被放在魏玛森林之中，有着层层树木作为掩护。营火的光芒照亮了森林的一角，不过他们无须担心，杉树与橡树的繁茂枝叶足以包裹着任何光亮，正如黑夜里的乌云能让人们看不到其背后的闪烁星光。

不少的青骑士坐在萤火周围，低声交谈。见到兰诺德一行归来，他们便抬起头来向他们打招呼。「我们拿下了一次胜利，兄弟们。」洛萨对一个啃着烤鸭腿的人说道。

「嗯，恭喜，我们所有人都打了个大胜仗。」鸭腿男咧嘴笑道，不少还未熟的鸭肉卡在他稀疏的牙齿里。

洛萨翻落下马，从烤架边扯下另一只鸭腿，啃了起来。「你们那边如何？损失了多少？」他一发觉鸭肉没熟，便立刻吐了出来。

「我们没啥损失呢，洛萨。」鸭腿男抢过洛萨手中的食物，眼带笑意。「耶宾那边有两个受了轻伤，普洛菲尔他自己的马则是被砍了头，哈。我倒是想看他自己的头掉下来哩。」

「那哥德玛人那边呢？有没有留活口？」洛萨决定放弃再去品尝这只烤鸭的任何部位。

鸭腿男晃了晃手中两只鸭腿，「没有....他们都像这只鸭子一样啦。」

「该死。我们这边溜了三个。」他啐了一口，想把血腥味都吐掉。「是我的失误...唉，没想到居然让他们叫来了增援。否则他们一定会有去无回。」

「哦？我敢保证要是女王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鸭腿男又笑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胜利的消息啦。别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洛萨。有种对着那些南方人摆臭脸去。说起来，那个贵族小子呢？」他用鸭腿指了指马背上的兰诺德，「我记得还有一个，年少气盛的臭小子。去哪啦？该不会被砍了吧？」

「没有，他没事，大人。」兰诺德策马走近，那混账的马还在，但是人却不见踪影。「他大概是去了树林中小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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