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塔的地窖里,新酿的月光酒正泛着银光。
沈砚蹲在酒坛旁,指尖在陶壁上轻轻敲击,回声与三界交界的光带共鸣,在空气中荡开细碎的涟漪。
临渊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发顶,黑发缠着沈砚的指尖往下滑。
“今日轮到人界的集市开市,” 临渊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痒意,“听说有新来的糖画师傅,画的蛇比你剑穗上的还像。”
沈砚挑眉,反手将他往旁边推了推。
玄铁剑穗上的蛇形玉佩撞在酒坛上,发出清脆的响。
“想去就直说。”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沉稳,却在起身时顺手牵住临渊的手腕,“别拐弯抹角。”
临渊的指尖瞬间反扣,攥得死紧,指腹在沈砚的脉门上轻轻摩挲。
“怕你被人间的热闹勾走,”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偏执,却很快被笑意掩盖,“所以得亲自带你去,看住你。”
人间的市集比三年前更热闹。
青石板路上挤满了贩夫走卒,糖画摊的甜香混着铁匠铺的火星,在阳光下蒸腾成暖融融的雾。
临渊的黑气在两人周身织成层薄纱,隔开拥挤的人潮,只留下足够他们并肩的空隙。
“你看那个。” 沈砚的目光落在捏面人的摊位上,摊主正用紫色面团捏出条威风凛凛的蛇,鳞片上还沾着金粉。
临渊的脸色微沉,指尖悄悄动了动。
那面蛇的尾巴突然耷拉下来,像断了气。“丑死了,” 他拽着沈砚往糖画摊走,“比我化原形时差远了。”
糖画师傅见了他们,眼睛一亮,忙舀起糖浆在青石板上画起来。
金色的糖浆蜿蜒流转,很快凝成条盘着的蛇,吐着信子望着旁边的战神像 —— 竟是沈砚的模样。
“客官您看,” 师傅笑得满脸褶子,“这叫‘蛇盘战神’,是今年最时兴的纹样。”
临渊突然低笑出声,黑气在糖浆上轻轻一点。蛇的信子突然变长,舌尖恰好舔过战神像的脸颊,留下道金色的痕。
“这样才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得逞的狡黠,“就得这样缠着才好看。”
沈砚的耳尖微微发烫,玄铁剑在鞘中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周围的路人只当是风动,没人察觉这对看似寻常的 “客人”,正不动声色地较量着占有欲。
离开市集时,暮色已漫过街角的酒旗。
临渊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里面是沈砚尝过一口的桂花糕 —— 他嫌甜,临渊却非要买下,说 “留着夜里饿了吃”。
“往这边走。” 临渊突然拽着沈砚拐进条窄巷,巷尾的墙面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在暮色里轻轻摇晃。
沈砚挑眉,却还是跟着他穿过巷子。
尽头竟是片波光粼粼的湖,岸边的柳树下系着只乌篷船,船头坐着个老渔翁,见了临渊,忙起身行礼:“妖主,船备好了。”
“你早安排好了?” 沈砚的指尖在船舷上轻轻划着,冰凉的触感里混着临渊的气息。
临渊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蛇形,银纹顺着皮肤爬上船篷的竹骨。
“怕你变卦,” 他的声音带着点坦诚的偏执,“早就让人盯着市集的动静,你一离开我就知道。”
乌篷船缓缓驶离岸边时,沈砚才发现湖面的倒影有些异样。
寻常的月影旁,竟还浮着个地界的月牙,银白与墨黑交辉,像被打碎的星子落进了水里。
“三界融合后,” 临渊的下巴搁在他肩上,“人界的湖能映出地界的月,就像…… 我走到哪,都能带着你的影子。”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
船尾的涟漪里,两只交握的手渐渐重合,分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抵达地界时,黑雾已散去大半,露出底下嶙峋的黑石。
临渊牵着沈砚往山谷深处走,石缝里的月光草发出温柔的银辉,照亮了前方的路。
“就是这里。” 临渊在块巨大的黑石前停下,指尖在石壁上轻轻敲了敲。
石屑簌簌落下,露出后面的洞穴,洞口刻满了歪歪扭扭的蛇形,最深处竟还有个小小的 “渊” 字。
“我出生时,” 临渊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指尖划过那些刻痕,“就被扔在这里,饿了就吃月光草的根,冷了就缩在石缝里。”
他忽然转身抱住沈砚,力道大得像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那时总想着,要是能有个人陪我就好了,” 他的声音埋在沈砚的颈窝,“哪怕是条虫子也好。”
沈砚的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摩挲,那里的黑发比初见时长了许多,软软地蹭着他的掌心。
“现在有我了。” 他的声音比往常柔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临渊突然抬头,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下,血腥味混着月光草的甜漫开来。
“所以你不能走,” 他的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光,像困在洞穴里的幼兽终于抓住了猎物,“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洞穴深处传来细微的响动,几只小蛇从石缝里钻出来,绕着他们的脚踝打转,鳞片上泛着与临渊相似的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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