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指尖停在石桌的蛇形印记上,墨莲汁干涸后的纹路带着微凉的触感。
临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里还沾着淡黑色的汁液,像枚没干透的印章。
“怎么不说话?” 他忽然倾身,鼻尖几乎碰到沈砚的手腕,“是不信,还是不敢信?”
石窗外的星子落了几颗,天界的夜露顺着窗沿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痕。
沈砚收回手,腕间的蛇形印记泛着浅淡的银光。
“我需要回天界述职。” 他避开临渊的问题。
临渊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又要走?” 他伸手攥住沈砚的袖口,指节泛白,“这次要去多久?”
“最多一日。” 沈砚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更紧。
“一日也不行。” 临渊的声音带着点压抑的紧绷,指尖顺着袖口往上滑,摸到沈砚腕间的印记,“你走了,谁来陪我?”
他的语气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墨黑的眼睛里却翻涌着偏执的浪潮,仿佛只要沈砚点头,就会立刻用锁链将他捆在盘龙柱上。
【沈砚,碎片的不安感在加剧。】系统的声音轻轻响起,【他对 “分离” 的排斥反应比前几个世界更强烈。】
沈砚忽然想起袖中那缕影鸦化作的黑气。
他抬手,那黑气便钻了出来,在掌心化作片羽毛。“你看,” 他将羽毛递到临渊面前,“有这个在,你能知道我在哪。”
临渊的目光落在羽毛上,忽然伸手将它拍开。
“这东西哪有我亲自看着可靠?”
他嗤笑一声,指尖却悄悄在沈砚掌心划了个极小的蛇形,“我再给你加个印记,这样无论你在天界哪个角落,我都能找到。”
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沈砚低头时,那印记已隐入皮肤,只留下点极淡的痒意。
“锁魂塔不能无人看守。”
他转移话题,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第九层,“你若真想待得安稳,就该守好这里。”
临渊挑眉,忽然转身跃到盘龙柱上,白衣垂落如瀑布。
“这里有什么好守的?” 他晃悠着双腿,脚踝处重新凝聚出半寸长的锁链,“有你的地方,才算安稳。”
沈砚没再争执,转身往石阶走去。刚到第八层,就听见身后传来锁链拖地的轻响,临渊竟跟了上来。
“你想去哪?” 沈砚皱眉。
“送你到塔门口。” 临渊说得理所当然,黑发随着动作扫过石阶上的符文,“免得哪个不长眼的仙将,又想趁机给你派些杂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守在第七层的仙将听见。
那仙将原本捧着卷宗想上前,闻言立刻缩了回去,假装整理锁链。
【沈砚,碎片在用他的方式帮你隔绝不必要的麻烦。】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无奈,【这种隐性的控制欲,也是偏执的一种表现。】
锁魂塔外的云海比昨日厚重些,天界派来的祥云已等候在石阶下。
驾云的仙官见了沈砚,忙躬身行礼,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他身后的临渊。
“战神,玉帝命您述职后,顺便去一趟瑶池,领取本月的凝神露。” 仙官低着头,声音发紧。
临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淬了冰。
“瑶池?” 他嗤笑一声,指尖在沈砚腰侧轻轻掐了下,“那里的仙子不是最爱缠着你吗?”
沈砚拍开他的手:“领了凝神露就回。”
“我等你。” 临渊突然抓住他的后领,将人往回拽了半寸,在他耳边低语,“若是过了午时还没回来,我就拆了南天门去找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不容错辨的威胁。
沈砚转身时,恰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偏执,像藏在温柔表象下的利刃。
祥云缓缓升空时,沈砚回头望了眼锁魂塔。
临渊还站在石阶顶端,白衣在云海中像朵倔强的花,直到祥云穿过云层,那身影才化作个小点。
天界的宫殿群在云海中铺展,琉璃瓦反射着星辉,比锁魂塔亮堂许多。
往来的仙官见了沈砚,纷纷驻足行礼,语气恭敬,却少了几分锁魂塔的自在。
【沈砚,检测到你体内的混沌印记与临渊产生了三次共鸣。】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在锁魂塔里,正用灵力描摹你的轮廓。】
沈砚的指尖在袖中蜷了蜷。
述职的凌霄殿近在眼前,殿外的青铜鼎冒着袅袅青烟,与锁魂塔的冷香截然不同。
玉帝的问话比想象中简单,无非是询问锁魂塔的近况,以及玉泉宗的妖患。
沈砚一一作答,提到临渊时,只说是 “安分守己的高阶囚妖”。
玉帝捻着胡须,目光在他腕间的印记上停留片刻:“那妖物来历不明,沈砚你需多加留意。下月的万仙会,记得带他去认认天界的规矩。”
沈砚心头微沉。万仙会聚集了天界众仙,让临渊出席,无疑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他是阶下囚,恐不适宜……”
“无妨。” 玉帝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好让三界看看,天界的锁魂塔,连这样的大妖都能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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