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血堂的石床泛着冷光,青铜刀的刃口沾着暗红的锈,像凝固的血。
沈砚刚直起身,手腕就被黑雾勒得发紧,凌渊的声音裹着血腥气:“别碰那刀。”
他的雾丝卷过刀身,将那把青铜刀扔到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守护藤的叶片簌簌发抖。
“戾气重。”凌渊的声音发沉,碧色的光在雾霭中跳动,“会伤着你。”
沈砚低头看被勒出红痕的手腕,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雾圈。
比在书房时又多缠了两道,像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锁链上有字。”沈砚指向缠在石床腿上的玄铁锁链,符纸缝隙里露出刻痕,“是日期。”
凌渊的黑雾先一步飘过去,用雾丝拨开符纸:“是建陵的日子。”他的声音里带着茫然,“为什么把这个刻在锁链上?”
锁链突然震颤,符纸自动脱落,露出底下完整的刻字:“丙午年,献藤魂,固国运。”
是皇帝在位的第三十五年,凌渊被赐死的那一年。
“是用守护藤献祭。”沈砚的指尖划过“藤魂”二字,声音发沉,“他们在利用守护藤的灵气。”
凌渊的黑雾突然暴涨,将石床缠得密不透风,碧色的光焰几乎要将玄铁烧红:“敢动我的藤!”
他的声音里窜起戾气,雾丝像利剑般刺向锁链,却在触到刻字时猛地缩回。
那些字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与守护藤的颜色一致。
“疼吗?”沈砚拽住他发抖的雾,指尖触到灼人的温度。
凌渊却笑了,笑声里带着狠劲:“这点疼算什么。”他的黑雾突然转向墙角,卷过那把被扔开的青铜刀,“但他们得偿。”
刀身被黑雾裹着,竟硬生生劈向最近的石壁,碎石飞溅中,露出个暗洞,里面飘着淡淡的草药香,与防腐香截然不同。
“里面有药味。”凌渊的声音里带着警惕,却还是往沈砚身前挡了挡,“我先去看。”
他的雾丝化作细线探进暗洞,片刻后回来,带着点困惑:“是药箱,还有……画。”
沈砚被他拉着钻进暗洞,发现是间狭窄的储藏室,石架上摆着十几个陶瓮。
标签上写着“当归”“独活”,最底层的瓮口露出半截画轴,轴头缠着暗紫色的藤。
“是守护藤藏的。”沈砚认出那藤蔓。
是主动缠上去的,像在保护画轴。
凌渊的黑雾抢先一步抽出画轴,展开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
画中是片药圃,畦田里种着紫色的草药,与守护藤的叶片形状相似,田边立着个青衣人,正弯腰采药,侧脸与沈砚有七分像。
“是我画的。”凌渊的雾丝拂过画中人的衣角,声音里带着茫然,“好像……是照着谁画的。”
沈砚的指尖落在画中药圃的角落,那里用淡墨画着个小小的八卦阵,艮位的符号被圈了起来。
“和兵防图上的艮位对应。”他轻声道,“这草药,或许与阵法有关。”
凌渊的黑雾突然转向他,金瞳里亮得惊人:“不管什么阵,都没有你重要。”
他的雾丝缠上沈砚的手指,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但这画……归我。”
画轴末端的木塞突然弹出,滚出卷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药方,末尾注着行小字:“七月初七,以藤汁为引,合药三服。”
是凌渊被赐死的那天。
【混沌碎片回收率10.6%。】
系统的声音混在药香里,带着点像叹气的轻缓:“药方里的草药与遮天大阵的献祭清单吻合,看来他们用守护藤炼药,是为了稳固阵法。”
沈砚的指尖划过“藤汁为引”四个字,突然感觉到凌渊的黑雾在发抖。
他的雾霭泛着绯色,死死盯着那张药方,雾丝将纸卷攥得发皱,几乎要捏碎。
“他们用藤炼药。”凌渊的声音咬着戾气,碧色的光焰窜得老高,“把我的藤……”
沈砚按住他发烫的雾,从石架上拿起个陶瓮,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守护藤被灼伤时的气息,瓮底沉着几片暗紫色的叶子,边缘焦黑。
“是炼药剩下的。”沈砚的声音发沉,“他们一直在伤害守护藤。”
凌渊的黑雾突然转向储藏室深处,那里的石壁上有块松动的砖,被守护藤的须根缠着。
“那里有东西。”他的声音里带着笃定,黑雾卷过那块砖,硬生生将其拽了下来。
砖后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个铜盒,锁着与龙凤佩相同的缠枝纹锁。
“用玉佩。”沈砚刚掏出龙凤佩,就被凌渊按住手。
“我来。”凌渊的雾丝卷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别刮花了你的手。”
锁“咔哒”一声弹开,里面铺着层丝绸,放着半块玉诀,刻着“医”字,还有本泛黄的手札,字迹与药方案上的一致。
“是太医的手札。”沈砚翻开手札,上面记录着用药笔记,最后几页却写着:“陛下令,以废太子陵中灵藤炼药,言可增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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