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花园的枯草,沈砚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走过时,鞋尖沾了层细密的水珠。
老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什么秘密。
他抬手摸了摸树干上那两个交缠的刻字,指尖能感觉到木质的纹路,带着岁月打磨后的温润。
回到书房时,凌渊已经醒了。
他趴在镜面上,黑雾懒洋洋地舒展着,像刚晒过太阳的猫。
看到沈砚进来,黑雾立刻精神起来,缠上他的手腕,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
“去哪了?” 凌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大概是刚醒的缘故。
“去花园转了转。” 沈砚在镜子前坐下,将手里的枯枝放在桌上 。
是从老槐树下捡的,上面还粘着片干枯的花瓣,“看能不能找到些刘半仙的线索。”
凌渊的黑雾探过去,卷起那片花瓣,放在镜面上仔细端详。“不用找。”
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轻蔑,“那种货色,还不配我们费心思。”
“小心点总是好的。” 沈砚拿起那片花瓣,放在手心里碾碎,“周律师说他今天下午就到,我们得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 凌渊的黑雾缠上他的手指,轻轻蹭着,“直接把他的影子锁在镜子里,让他一辈子看着我们,不好吗?”
沈砚失笑。这阵子相处下来,他也算摸清了凌渊的性子,看着暴戾偏执,其实心思单纯得很,表达占有欲的方式也直白得可爱。
“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沈砚掰开缠在手指上的黑雾,“如果他识相,我们也不用动真格的。”
凌渊的黑眸暗了暗,却没再反驳,只是黑雾缠得更紧了。
上午的时光过得平静而缓慢。
沈砚坐在书桌前整理修缮老宅的图纸,凌渊就在镜面上看着他,偶尔用黑雾帮他翻页,动作笨拙却认真。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馨得像一幅画。
“这里的横梁需要加固。” 沈砚指着图纸上的一处,对镜中的凌渊说,“原主的设计虽然精巧,但有些地方不太符合现在的安全标准。”
凌渊的黑眸凑近图纸,仔细看着。
“听你的。” 他毫不犹豫地说,像是对沈砚有着绝对的信任。
沈砚的心头一暖。
他想起以前和凌渊讨论时,对方也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会认真听他说每一个细节,最后总会说 “听你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午。
前院传来周律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沈先生,刘半仙到了。”
沈砚放下手里的图纸,站起身。“来了。”
凌渊的黑雾瞬间变得凝重,在镜面上凝结出细小的冰粒。“待在我身后。”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 沈砚顺从地走到镜子侧面,正好被镜面挡住。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周律师领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刘半仙。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山羊胡,手里拿着个罗盘,眼神闪烁不定,扫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西洋镜上,眼睛亮了亮。
“沈先生。” 刘半仙拱手作揖,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客气,“久仰大名。”
“刘先生客气了。” 沈砚淡淡回应,“不知刘先生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 刘半仙的目光在西洋镜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沈砚,“是虎头帮的帮主请我来的。他说沈公馆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想让我来看看,驱驱邪。”
“哦?” 沈砚挑眉,“刘先生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刘半仙拿着罗盘在书房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西洋镜前,罗盘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就是这里。”
他肯定地说,指着西洋镜,“这面镜子里藏着个厉害的东西,怨气很重,怕是会伤及主人。”
凌渊的黑雾在镜面上翻涌着,显然被激怒了。
沈砚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刘先生说笑了。” 沈砚不动声色地挡在镜子前,“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没什么特别的。”
“沈先生不必隐瞒。” 刘半仙的语气变得得意起来。
“我一眼就能看出,这镜子里藏着个灵体,而且修为不低。不过遇上我,算他倒霉。”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号。
“只要我把这张符贴在镜子上,再念几句咒语,就能把里面的东西镇压住,保沈公馆平安。”
凌渊的黑雾猛地暴涨,在镜面上撞出一道涟漪,差点把刘半仙手里的黄符震掉。
刘半仙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西洋镜。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刘半仙强装镇定,对沈砚说,“这东西已经开始反抗了,再不处理,就晚了。”
沈砚看着他故作高深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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