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成了玄学界天花板 第85章 锅的起源

青云子盘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地板上，青袍上还沾着昨日吐出的暗红血渍。他闭着眼，枯瘦的手指间捻着一串几乎被磨平的乌木念珠，嘴唇无声翕动，不是念经，是在与过往的记忆——那些被尘封、被禁忌、甚至被他自己选择遗忘的记忆——做着艰难的对峙。

秦峰守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昏迷的颜不语。她手腕的疤痕被特殊敷料覆盖，但仪器显示，疤痕下方的组织正在经历一种无法解释的、非生物性的“能量化”过程。浑天锅被放在她枕边，锅身偶尔会自发地亮起一丝微光，又迅速熄灭。

第七颗念珠被捻过时，青云子睁开了眼。眼底的血丝未退，但那份深藏的、属于千年修行者的决绝已经归来。

“召集核心人员。”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去档案库最底层。有些事，该让你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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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监察署地下七层，守夜人档案馆与749局绝密资料库的交汇处。这里的空气带着陈年纸张和电子设备冷却剂混合的冰冷气味。青云子没有使用任何现代设备，而是走到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墙前，咬破指尖，以血为墨，画下一个极其复杂的、融合了道门云篆与守夜人闭目之眼符号的复合符文。

石墙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仅容数人站立的小室。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悬浮着一本非金非玉、散发着微弱月白色光芒的……书？或者说，是一块凝结成书册形态的能量结晶。

“这是青云观代代观主口耳相传，仅以灵识封印传承的《溯光见影录》。”青云子将手掌按在“书”上，光芒流转，无数光影文字在空中浮现、重组，形成连贯的画面与信息。“关乎本观最大秘密，亦可能关乎当前危局。”

光影开始播放。

第一个画面：北宋，至道三年（公元997年），秋夜。

青云山巅，夜空被一道炽烈的、拖着七色尾焰的“流星”撕裂。但那“流星”的坠落轨迹极不自然，并非直线，而是在空中数次诡异折转，最终坠入后山深谷。巨响过后，地动山摇。

第二个画面：陨坑深处。

当时的青云观主（青云子的师祖的师祖）带领核心弟子赶到。坑底没有灼热与熔岩，只有一个完美的半球形凹陷，中央静静躺着一物——正是那口星象浑天锅的原始形态，只是更加古朴，表面符文暗淡。锅旁，散落着几块同样材质、刻满无法识别文字的金属残片。

《溯光见影录》的旁白响起，是历代观主叠加的灵识之音：

“天外异宝，自号‘浑天’。非金非石，纳星象，容时序。初得之时，其灵蒙昧，仅示基本御时之法。然其来历，讳莫如深。同期，观星阁急报，是岁寰宇，类此陨落异象，另有十一处，散落四方，皆在人迹罕至或文明初兴之地。”

画面切换，展示出另外十一处疑似坠落点的模糊星图标记，分布从北欧森林到玛雅雨林，从撒哈拉深处到东海孤岛。

“本观祖师，感其异，惧其力，欲封存之。然‘浑天’自有灵性，择人而栖，渐与地脉相连，化为此观镇物。唯口谕后世：此物牵连甚大，非生死存亡之秋，不可深究，不可妄用，不可示人。”

看到这里，埃利奥特倒吸一口凉气：“十二处……坠落点？这数字……”

“与奥罗拉遗产的数量一致。”秦峰声音低沉，“也与人类主要古文明的数量、时间裂隙主要节点的数量……存在着令人不安的巧合。”

青云子沉重地点头，继续催动《溯光见影录》。

第三个画面：历代观主的研究片段（灵识记录）。

有观主试图用浑天锅窥探未来，反遭时光乱流反噬，重伤闭关；有观主发现锅能“调和”小范围内的地气与天时，使风调雨顺；还有观主记录下，当七星连珠等特殊天象时，浑天锅会与遥远的某些存在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其中一段最清晰的记录，来自青云子的师尊：

“浑天非器，似‘钥’，亦似‘眼’。恐为更高存在观测或干预此界之凭依。然其核心有‘锁’，非本界之力可解。慎之，戒之。”

钥？眼？观测凭依？这些词汇与“织梦人”、“园丁议会”、“观察者”的说法隐隐呼应。

就在众人消化这惊人信息时，病床监护室的紧急通讯接了进来：“署长！颜顾问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脑波活动异常增强，接近癫痫阈值，但……但她的意识似乎在与外部某物进行高强度数据交互！”

众人冲回监护室。只见颜不语依旧昏迷，但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她枕边的浑天锅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持续发光，锅身所有符文如呼吸般明灭，并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柱，连接着她被敷料覆盖的手腕疤痕。

“她在‘梦’中与疤痕接收的信息，或者与浑天锅本身，进行深度互动！”埃利奥特监测着数据，“强行打断可能造成永久性意识损伤！”

只能等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逝。约莫一小时后，浑天锅的光芒缓缓收敛。颜不语的呼吸逐渐平稳，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又过了几分钟，她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初时迷茫，随即迅速聚焦，看向围在床边的众人，最后落在青云子脸上。

“师尊……”她的声音虚弱，但异常清晰，“我‘见’到‘织梦人’了。或者说，是它残留在‘门’系统中的一道……应急通讯幻影。”

她支撑着坐起，秦峰连忙扶住她。

“它告诉我，‘时间遗产保护协会’激进派（钟表匠、齿轮妹）的行为，以及我们扰动‘归墟之门’的后果，已经触发了‘播种者协议’的深层预警。那个‘观察者’，是协议维护系统自动派出的‘初级扫描单元’。”

“它还说，”颜不语的目光落在浑天锅上，眼神复杂，“这口锅，真正的名称是——”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复述出那个直接在意识中响起的、冰冷而精确的名词：

“‘播种者文明协议执行体·第十三号备用接口（非标准型）’。简称：SI-13。”

“备用接口？”马克追问。

“根据‘织梦人’残影的信息，”颜不语继续道，“‘播种者’在离去前，为它们播种的每一个具备潜力的文明，都预设了一套完整的‘文明发展管理协议’。这套协议需要一个本地化的‘执行终端’（即织梦人那样的守墓人）和一个更基础、更物理的‘协议接口’，来与文明本身、以及文明所在星球的地脉时空结构进行连接和微调。”

“原本的十二个‘标准接口’，应该就对应那十二处坠落点，可能已经与各地的远古文明遗迹、甚至传说中的‘神器’融为一体，或已损毁。而我们青云观的这口锅，是计划外的‘第十三号’，一个‘非标准型’或‘试验型’接口。它没有被预设严格的协议指令，功能更原始，但也因此……保留了最低限度的‘协议改写权限’和‘向上申诉通道’。”

惊天反转！

他们一直视为工具、视为遗产、视为青云观秘宝的浑天锅，其真正身份，竟然是某个高等文明留下的、管理（或监控）人类文明发展的“系统接口”！而且还是那种留有“后门”的非正规型号！

“织梦人说，”颜不语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SI-13能干扰‘升华协议’，正是因为它的‘非标准’特性，绕过了部分协议锁。而那个‘观察者’（初级扫描单元）对锅产生兴趣，很可能是因为扫描到了它身上异常的‘协议交互痕迹’和未授权的‘编码活动’。在协议维护系统看来，这就像一个本该安静的硬件接口，突然开始主动发送混乱的修改指令。”

“所以，”秦峰总结，脸色极其难看，“我们不仅被协会当枪使，扰动了‘门’，引来了‘观察者’。我们手里这个最后的‘王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正在发送异常信号的‘信标’，在持续吸引‘观察者’更深的注意？”

“恐怕是的。”颜不语点头，她摸了摸温热的锅身，“但‘织梦人’残影也暗示，祸福相依。正因为SI-13是‘非标准’的，有‘申诉通道’，或许……我们有机会利用它，不是对抗，而是尝试与那个‘协议维护系统’或者‘园丁议会’进行……有限的、非暴力的‘沟通’？表明我们并非需要被‘修剪’或‘强制升华’的故障文明，而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愿意承担责任、但拒绝被强行规划的文明。”

这个想法大胆到令人眩晕。与一个高等文明的自动化管理系统谈判？

“如何沟通？”青云子问出了关键，“即便此锅是‘接口’，我们如何启动‘申诉通道’？需要何种‘密码’或‘权限’？”

颜不语看向手腕上依旧刺痛的疤痕：“‘织梦人’残影没有给出具体方法。它只说……‘答案在伤痕与锅共鸣最深之时，亦在文明集体选择彰显之际’。这很模糊。但我感觉，疤痕接收的混乱画面，尤其是‘倒悬城市’和‘无影高塔’，可能不是无意义的噪音，而是……某种‘协议系统’内部或相关世界的‘景象代码’。理解它们，可能是第一步。”

就在这时，伊戈尔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全球简报，脸色发青：

“最新消息！全球范围内，‘时痕症’第二波爆发！新增病例超过三百例！而且……症状升级了！”

“升级？”

“不止是出现过去或未来的伤痕，”伊戈尔的声音在抖，“部分重症患者，开始短暂地‘部分实体化’他们伤痕对应的状态！一个手臂有未来灼伤预痕的消防员，他的手臂在幻痛发作时，真的冒出了青烟和焦糊味！一个腿上有陈旧骨折痕的老人，他走路时，那条腿会偶尔呈现出骨骼扭曲的虚影！”

时空回响，正在从“信息投射”向“现实干涉”演化！

观察者的“扫描”在加深，系统对“异常”的“清理”或“修正”压力，正在以这种恐怖的方式显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口看似古朴的浑天锅上。

它不再是单纯的武器或工具。

它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危险的信号源，却也可能是……

人类文明与头顶那片冷漠星空之间，唯一的，脆弱的，对话窗口。

青云子走到锅前，苍老的手掌轻轻拂过温热的锅身，眼中闪过决断：

“启动‘文明应答计划’。不语，你负责解读疤痕信息，寻找‘景象代码’的含义。埃利奥特、马克，你们全力分析浑天锅所有历史数据与当前异常波动，尝试逆向推导‘接口协议’。秦峰，统筹全局，准备应对‘时痕症’可能引发的社会动荡。”

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层层阻隔，望向不可见的深空：

“我们没时间恐惧了。要么学会用它们的‘语言’说话，要么……”

“就在沉默中被‘修正’。”

（第8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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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第86章《倒悬之城与无影之塔》 颜不语在浑天锅辅助下，全力解读疤痕接收的混乱景象。她逐渐意识到，“倒悬青铜城市”可能代表一种完全基于理性与效率、摒弃了“浪费”与“混乱”的文明终极形态；“无影通天塔”则可能象征着一种企图超越维度、抹除一切不确定性的“绝对秩序工具”。而这两者，或许正是“播种者协议”所倾向的“完美文明”模板。与此同时，全球“时痕症”持续恶化，第一个“完全实体化”案例出现——一名患者的整条手臂，短暂变成了他十年后衰老枯萎的样子。压力之下，秦峰做出了一个激进决定：主动利用一处可控裂隙，向“景象代码”来源的方向，发送一段经过浑天锅编码的、代表人类文明自我阐述的“应答信号”。他们不知道，这段信号，将会唤醒协议维护系统中的哪一个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