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守夜人档案馆的地下三层,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羊皮和某种防虫药草的混合气味。艾琳打开最后一扇需要用三把不同年代钥匙才能开启的橡木门时,灰尘像时光的碎屑般簌簌落下。
“我曾祖母临终前说,”她咳嗽着挥开灰尘,“这间密室只有守夜人理事会全票通过才能打开。上一次开启是1945年,庆祝二战结束——虽然守夜人当时的主要精力在对付‘纳粹神秘学研究部’,那又是另一段历史了。”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中央只有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本用金属和皮革装订的厚重典籍。书封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浮雕:一个闭目之眼,但眼睑微微张开一条缝,露出底下不是眼球,而是……旋转的星云。
“《起源之书》。”艾琳戴上特制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守夜人所有秘密的源头。”
颜不语团队围在石台边,时间守护者的灰袍人投影也悬浮在一旁。这次投影清晰了一些,能隐约看出是个女性轮廓——但依然看不清面容。
书的第一页不是文字,是一幅用银线和某种发光颜料绘制的星图。星图中央不是太阳,而是一个扭曲的、像虫洞般的结构。
“翻译器。”灰袍人说。她的声音这次直接响起在空气中,带着奇特的回声质感。
艾琳从石台下取出一个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手摇式翻译机——铜制齿轮,玻璃镜片,还有一根需要手动校准的指针。她把指针指向星图,开始缓慢摇动手柄。
齿轮咔哒转动,星图上的银线开始发光,投射出全息影像。不是现代技术,更像是……凝固在时空中的记忆被激活了。
影像中,一个人形——或者说,类人形的存在——站在一片荒野上。它的身体半透明,内部能看到流动的光点,像把整个银河系穿在了身上。背景是远古的地球,天空中有两个月亮。
“公元前3000年左右,”灰袍人解说,“一位时间旅者在跨越维度时遭遇‘时空风暴’,被迫滞留在我们这个时空连续体。它受了重伤,无法返回原本的领域,也无法适应地球环境。”
影像变化:那个存在与早期人类接触。它没有说话——可能不会说——但通过意识直接传递知识。它教第一批守夜人如何观测星辰与时间的关联,如何识别时空暗礁,如何在重大事件发生前留下“时间胶囊”。
“它称自己为‘奥罗拉’,”艾琳念着翻译机转译出的文字,“在它的母语里,意思是‘迷失的晨星’。它说自己的种族是‘时序漫游者’,一种生于时间、长于时间、最终也会回归时间的生命形式。”
马克凑近细看影像:“它的身体结构……那些光点的运动轨迹符合某种分形数学。老天,这比人类发现分形理论早了五千年。”
影像继续:奥罗拉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人类中的敏感者。它挑选了十二个不同文化的个体,传授了十二种不同的时间感知法门——中国的观星术、埃及的生死轮回观、印度的时轮哲学、玛雅的长历计算……
“这就是守夜人组织的真正起源,”艾琳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人类自发组建的,是在一位迷失的高维存在指导下成立的。我们的使命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成为地球时间线的守护者,直到奥罗拉恢复力量离开,或者……接受永远滞留的事实。”
影像快进到奥罗拉“临终”时刻——它没有死,而是将自己的核心意识分割成十二份,封印在十二件物品中。
“它说这叫‘分散休眠’,”灰袍人说,“把意识碎片藏在时间流的不同节点,既避免被时空风暴彻底摧毁,也作为给后来者的遗产。当十二件遗产重聚,它的意识会暂时重组,可以回答三个问题——任何关于时间本质的问题。”
颜不语盯着影像中那些遗产的图样:一个怀表(就是她手里那个)、一枚戒指、一面镜子、一把钥匙、一盏提灯、一枚钱币、一本书、一根羽毛、一块水晶、一枚种子、一片龙鳞、还有……
“最后一件是什么?”渡鸦指着第十二个图样,那是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化的形状。
“奥罗拉本体的一滴‘时间之血’,”艾琳念道,“它说这件遗产只有在其他十一件集齐后才会显现。因为它包含了它种族最核心的秘密,过早接触可能……让接触者‘时间性溶解’。”
秦峰皱眉:“所以守夜人这一百多年来,一直在暗中收集这些遗产?”
“尝试过,但从未成功。”艾琳翻到书的后面几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失败记录,“1912年,亚瑟·卡特登泰坦尼克号,表面是为了观测七星连珠,实际上是为了取回第一件遗产——怀表。他成功了,但没能下船。”
她指着另一条记录:“1943年,守夜人特工潜入纳粹神秘的‘时间研究基地’,找到了第二件遗产镜子,但在撤离时触发警报,镜子被毁——不过根据记载,遗产无法被彻底摧毁,只会转移到时间流中的另一个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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