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区公安局一间普通的谈话室里,颜不语见到了退休辅警孙富贵。
孙富贵比照片上更显苍老,背佝偻着,眼神躲闪,双手一直不安地搓着膝盖。当他看到走进来的除了熟悉的辖区民警,还有秦峰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孩时,脸上的皱纹都紧张地挤在了一起。
“孙师傅,别紧张。”秦峰按照事先商定的方案,语气平和地开口,“这位是市里环境监测中心的颜专家,我们做个例行回访,了解一下棉纺厂家属院基站升级后,你们老居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颜不语配合地拿出一个看起来颇具科技感的银色金属盒——实际上是秦峰从后勤处翻出来的、早已淘汰的不知名检测仪器,上面还被她随手贴了几个闪烁的LED灯。
“孙师傅,”颜不语将盒子推到孙富贵面前,语气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呆板”认真,“我们怀疑基站升级后,特定频率的射频信号,可能会与老城区建筑材料的金属元素产生谐振,放大并残留某些…嗯…过往的‘环境信息’,对敏感人群造成心理层面的回溯性干扰,通俗点说,就是可能会让你‘看’到或‘感受’到一些过去的东西。”
孙富贵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到过去的东西”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让他猛地一抖。
颜不语按下银色盒子上的一个按钮,LED灯开始发出规律的红蓝光芒,并传出轻微的、模仿仪器运行的嗡鸣声。“我们现在模拟一下当时的信号环境,您放松,试着回忆一下五年前,在车棚发现赵建国老人时的情景。任何细节都可以。”
谈话室的气氛在“仪器”的嗡鸣声中变得有些诡异。
孙富贵的额头开始冒汗,眼神更加慌乱。“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个意外…”
“孙师傅,”颜不语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引导着他的思绪,“您当时,真的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吗?比如…争吵?或者…哭泣?”
“哭声…”孙富贵眼神开始失焦,喃喃道,“好像…好像是有…很小的,像猫叫一样…”
“仔细听,”颜不语指尖在桌面上极轻地叩击着,带着某种安神定魄又引人倾诉的韵律,“那不是猫。是不是…很委屈,很不甘心的…哭声?”
孙富贵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脸色变得惨白。他仿佛真的听到了那萦绕在他噩梦深处五年的细微呜咽。“是…是他…是赵老头…他…他当时眼睛还睁着…看着我…”
“他为什么看着你?”颜不语的声音轻柔却不容回避。
“他…他不是看我…”孙富贵的精神防线在颜不语引导和内心长期煎熬的双重作用下,彻底崩溃了,他双手抱住头,带着哭腔喊道,“他是看着…看着赵斌!他侄子赵斌!是他推的!我看见了!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赵斌把老头推倒,头撞在车座子上!咚的一声!”
秦峰和旁边的民警脸色瞬间凝重。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秦峰沉声问,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他…赵斌他塞给我两万块钱…说老头是意外,让我帮忙把现场弄乱点,别提看见他…我、我鬼迷心窍了啊!”孙富贵老泪纵横,“我后来天天做噩梦…梦见赵老头看着我…我受不了了才经常去那边转转…我心里有鬼啊我!”
真相大白。
孙富贵作为关键人证被正式控制。秦峰立刻安排人手对赵斌进行布控和申请拘传。
然而,当秦峰带着搜查令赶到赵斌家时,却扑了个空。赵斌似乎提前收到了风声,不知所踪。家中被翻得一片狼藉,显然他仓促逃跑前试图销毁或带走什么。
“他怎么会跑?!”秦峰在通讯器里语气带着怒火,“行动是保密的!”
颜不语坐在“不语居”的躺椅上,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对着加密电话说道:“也许,他也有自己的‘环境信息感知’渠道呢?或者,只是做贼心虚,一直关注着孙富贵的动向,孙富贵被我们请去‘聊天’,他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秦峰没理会她的调侃,烦躁地说:“现在人跑了,虽然孙富贵指认,但缺乏直接物证。赵斌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说是孙富贵诬陷。那本据说被抢走的存折或房产证,更是毫无踪影。”
“物证啊…”颜不语拉长了声音,似乎想起了什么,“秦探员,你还记得车棚那些垃圾袋吗?”
“垃圾袋?”秦峰一愣。
“对啊,”颜不语语气轻松,“按照市政环卫安排,棉纺厂家属院那片,好像是…明天清晨清运大件垃圾和堆积杂物?你说,要是环卫工人在清理那个堆了五年废品的角落时,‘不小心’从最底下翻出个油布包,里面正好是赵建国老人的遗嘱和房产证…这算不算直接物证?”
电话那头,秦峰彻底沉默了。他清晰地记得,颜不语昨晚独自去过车棚!
几秒钟后,秦峰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压低声音问道:“颜不语…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颜不语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对着空无一人的店铺耸了耸肩:
“没什么,只是提前帮环卫工人做了个‘垃圾分类’而已。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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