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前传之踏天三圣录 第270章 武德司初建

杯酒释兵权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汴梁城内，另一场无声的变革已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赵匡胤深谙，解决了内部的军事威胁，仅仅是稳固了皇权的基础，而那来自江湖暗处的冷箭，仍需一支独特的力量去应对。武德司的筹建，便在赵普与石守信的主持下，于皇城一隅悄然展开。此地原是一处存放旧档的库院，如今被划为武德司临时衙署，高墙深院，守卫森严，外界难窥其内究竟。

招募的核心原则是“忠诚”与“精干”，来源则分为两条明确的路径。

一方面，石守信凭借其在军中深厚的人脉与威望，开始从殿前司诸班直、皇城司亲从官乃至禁军各部中，秘密遴选合适人选。这些入选者，首要条件便是身家清白，三代可考，对赵宋王朝有着毋庸置疑的忠诚。其次，需武艺高强，并非指单纯的冲锋陷阵之勇，更要求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擅长小范围搏杀、追踪、反追踪等技巧。最后，还需头脑灵活，懂得变通，而非一味莽撞的武夫。

经过层层筛选，第一批约三十余名军中好手被秘密调入武德司。他们大多出身将门或良家子，年纪在二十到四十之间，正值当打之年。其中不乏佼佼者，如原殿前司散直都头曹斌，一手散手使得出神入化，更兼骑射精熟；还有原皇城司逻卒副指挥使李继勋，擅长追踪觅迹，观察入微，对汴梁城内三教九流的人物、门道了如指掌。这些人脱离了原有的军籍，被授予了武德司特有的职衔和腰牌，享受着比原先优厚得多的俸禄，但也深知肩上责任重大，从此命运与这个新生的机构紧密相连。

另一方面，针对江湖人士的招募则更为谨慎和隐秘。赵普通过一些致仕后仍与江湖有联系的旧臣、以及少数已明确投靠朝廷的地方豪强，向外释放出有限的信息：朝廷欲设一特殊衙署，专司处理江湖逆案，维护武林安定，现诚招身怀绝技、心怀正义且愿受朝廷节制的侠士能人。

消息在特定的小圈子里流传，吸引来的，多是些在江湖上并不得志，或厌倦了漂泊厮杀，渴望寻个稳定出身，又或是真心认同朝廷平定乱世之举的人物。

这一日，武德司衙署的侧院内，正在进行一场不对外公开的“考较”。主持者是石守信和一位被临时请来担任“顾问”的、与朝廷关系良好的嵩山派长老。院中站着十余名形貌各异的应募者。

一个身着洗得发白劲装的汉子，面容沧桑，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自称“追魂梭”燕青，善使一对轻巧灵动的短枪，更有一手百发百中的暗器绝活。他曾是北地某镖局的镖头，因一次护镖失利，得罪了权贵，镖局破败，从此流落江湖。石守信让他演示，只见他身形展动，双枪如毒龙出洞，点、刺、扎、拿，迅疾狠辣，更兼挥手间三枚柳叶飞刀射出，成品字形精准钉在三十步外的木桩红心上，入木三分，引得在场军士暗暗喝彩。

另一个则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背负一张造型古朴的长弓，箭囊中插着寥寥数支羽箭。他名叫风不平，据说祖上是猎户，传承了一手神射之术，却因家乡遭了兵灾，亲人离散，独自流亡。他不善言辞，石守信便命人于百步之外悬起铜钱。封不平默然张弓搭箭，也不见如何瞄准，手指一松，箭似流星，“铮”的一声脆响，竟将一枚铜钱从中射穿！箭矢余势不衰，深深钉入后方墙壁。这一手箭术，连那嵩山派长老也微微颔首。

还有一个女子，约莫三十许人，荆钗布裙，容貌寻常，却有一双异常灵巧的手。她自称姓何，夫家早亡，懂些粗浅医术和……易容之术。她当场取材，用些面粉、颜料、甚至地上的一点尘土，不过片刻功夫，竟将自己的面容稍作修改，气质顿变，从一个寻常村妇，变成了一个面带愁苦的老妪，惟妙惟肖，若非亲眼所见，几难辨认。石守信深知此类人才在侦缉、潜伏中的巨大作用，虽其武功平平，却也将其留待后续观察。

当然，应募者中也有试图蒙混过关或被查出背景不净之人。一个自称精通“铁布衫”的莽汉，被曹彬以巧劲破去硬功，狼狈而退；另一个言辞闪烁，被李继勋几句盘问便露出马脚，疑似与某个有前科的绿林寨有牵连，当即被婉拒并记录在案。

招募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许多自视甚高的江湖人士对“受朝廷节制”心存抵触，宁愿逍遥自在；也有部分人对朝廷缺乏信任，持观望态度。但武德司开出的条件确实优厚：正式的官身品阶（虽非显赫），稳定的俸禄，执行任务的额外赏格，以及……某种程度上“奉旨办事”的便利。这对于那些在江湖底层挣扎、或寻求转型的武者而言，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经过近一个月的甄别、考较，最终，首批约二十名江湖人士被吸纳进入武德司。他们与那三十余名军中好手共同构成了武德司最初的核心力量。

人员初步齐备后，便开始了初步的整合与训导。由石守信亲自坐镇，强调纪律与忠诚，明确武德司直属于皇帝的特殊地位与使命。由曹彬、李继勋等军中骨干，负责教授朝廷规制、侦察技巧、协同作战。而燕青、风不平等人，则与军中好手交流江湖经验、各派武功特点、以及那些防不胜防的阴损手段。

衙署内，时常可见身着不同服饰的两拨人在一起演练、切磋，时而激烈对抗，时而围坐讨论。起初难免有些隔阂与摩擦，军中子弟嫌江湖客散漫不羁，江湖人士则觉军旅出身者刻板教条。但在石守信的高压管理和共同的目标驱使下，这种隔阂在缓慢地消融。他们开始熟悉彼此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尝试将朝廷的纪律与江湖的灵活结合起来。

武德司，这把赵匡胤用以斩向江湖暗流的利刃，就在这隐秘而高效的筹备中，悄然成型。它汇聚了忠诚的军中锐士与身怀绝技的江湖奇人，虽然尚显稚嫩，内部仍需磨合，但其独特的构成和肩负的使命，已注定它将在未来的波澜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它的第一个任务——彻查丐帮副帮主鲁昆遇害案，也即将提上日程。暗流与利刃，即将迎来第一次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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