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前传之踏天三圣录 第249章 城头鏖战

黎明前的黑暗被无数火把撕破，低沉而压抑的号角声如同巨兽的喘息，从宋军连绵的营寨中响起，瞬间传遍四野。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咚咚咚，一声急似一声，敲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头，也点燃了攻城士卒眼中嗜血的火焰。

赵匡胤立于中军望楼之上，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令旗摇动，刹那间，如同堤坝决口，赤色浪潮般的宋军步卒，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扛着无数云梯，推着沉重的壕桥车、头车，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扬州城墙汹涌扑去！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持巨盾的跳荡队，他们用生命为身后的同袍开辟道路，格挡着城头倾泻而下的箭矢。

“放箭！礌石！滚木！给我砸！”城头上，李重进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身披重甲，亲自在城楼督战。守军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之际，弓弩手拼命地将箭矢射下，力士们奋力将沉重的石块、滚木推下城垛。一时间，城上城下，箭矢如蝗，石木如雨，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宋军士兵被箭矢射穿，被巨石砸成肉泥，从云梯上惨叫着跌落，但后面的人立刻悍不畏死地补上缺口，踩着同伴的尸骨继续向上攀爬。

攻城车猛烈地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更有宋军中的力士，借助楼车和云梯，试图直接跃上城头，与守军展开贴身肉搏。城头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寸城墙都在进行着惨烈的争夺。

李重进麾下蓄养的一批亡命死士，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这些人武功不弱，悍不畏死，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专门堵截那些即将登上城头的宋军勇士。他们刀法狠辣，配合默契，往往能以较小的代价，将攀上城头的宋军精锐斩杀或逼退，死死守住几处险要的垛口。

更麻烦的是，那些先前潜入城中的南唐武林人士。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人武力远超普通军士。一个来自江南“快剑门”的高手，剑法迅疾如电，剑光闪烁间，已有数名宋军什长、队正级别的军官咽喉中剑，倒地身亡，严重扰乱了宋军登城部队的指挥。另一个使用链子锤的虬髯大汉，力大无穷，沉重的铁锤挥舞开来，能将云梯上的宋军连人带梯砸得粉碎，威势骇人。还有擅长暗器的高手，躲在女墙之后，不时打出淬毒的飞镖、铁蒺藜，专攻宋军将士的面门、手腕等要害，阴险毒辣。

宋军的攻势，在这批武林高手和死士的顽强阻击下，竟一度受挫，好几处已经打开的缺口被重新封堵，云梯被推倒，伤亡开始加剧。城下督战的石守信、高怀德等将领看得心急如焚，却又无法亲自登城，只能在下面大声呼喝，指挥部队轮番进攻。

就在这僵持不下、宋军士气略显低迷之际，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攻城部队的后方，几个起落，便已逼近城墙之下，正是段思平（段尘）。他受赵匡胤所托，在关键时刻出手，压制城头上的棘手人物。眼见城头那些南唐高手与李重进死士气焰嚣张，给攻城部队造成巨大阻碍，他不再犹豫。

此时，恰好有一队宋军悍卒冒着箭雨，凭借一架格外坚固的云梯，强行冲上了一段城墙，与守军厮杀在一起。那名快剑门的南唐高手冷哼一声，身形一展，便如苍鹰般扑向那处，剑光如匹练，瞬间便刺倒了两名宋军士兵，眼看就要将那小小的登陆点清除。

段思平目光一凝，右手食指疾点而出！一道凝练至极、灼热阳刚的指力破空激射，发出“嗤”的轻微锐响，速度快得超乎想象！那快剑门高手正欲再出一剑，猛然感到一股炽热凌厉的劲风直袭自己持剑的右腕，大惊之下，急忙回剑格挡。

“铛！”

一声脆响，他手中精钢长剑竟被那道无形指力震得弯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一股灼热的气劲顺着剑身直透经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长剑几乎脱手！他骇然失色，连退数步，惊疑不定地望向指力来源，却只看到城下一个模糊的青影。

一击逼退快剑门高手，段思平并未停手。他身形飘忽，沿着城墙根疾走，双手或指或掌，连连挥出。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一阳指力，只见他五指轮弹，或骈指如剑，或屈指如钩，一道道性质各异、或刚猛、或凌厉、或灵动、或厚重的无形剑气，如同疾风骤雨般，隔空射向城头！

这正是他融汇一阳指毕生修为，结合自身对天地气机的感悟，所初步领悟的“六脉神剑”理论雏形！虽远未达后世段誉那般随心所欲、六剑齐发的至高境界，但此刻施展出来，已是惊世骇俗。

一道剑气炽热如火，直接将一名正要投下滚木的守军连人带木轰得倒飞出去，胸口焦黑一片；一道剑气锋锐如金，无声无息地划过，将一名南唐暗器高手刚刚扬起的、装满毒蒺藜的皮囊割裂，毒蒺藜洒了一地；一道剑气沉重如山，撞在那挥舞链子锤的虬髯大汉铁锤上，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响，震得那大汉双臂发麻，气血翻腾，攻势顿时一滞；又有一道剑气灵动如风，绕过盾牌，精准地点在一名李重进死士的膝弯穴道上，那人惨叫一声，顿时跪倒在地，被旁边的宋军士兵一刀结果了性命……

刹那间，段思平所在的这一片城墙区域，剑气纵横，指风呼啸！他一人之力，竟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火力网，将城头上那些最为凶悍的守军高手、死士以及重要的防御节点，完全笼罩在内。南唐高手和李重进死士们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闪避格挡，狼狈不堪，再难像之前那样有效地组织反击和狙杀登城宋军。

城下的宋军将士压力骤减，眼见城头敌人被那神秘青衣人的神奇手段所压制，顿时士气大振，爆发出更加狂猛的吼声：“杀！登城！！”更多的云梯被架起，更多的宋军士兵如同蚂蚁般攀附而上，趁着城头守军被段思平的剑气所慑，混乱之际，纷纷成功跃上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更加激烈的白刃战，登陆点不断扩大巩固。

李重进在亲兵护卫下，远远望见那道青影以及那匪夷所思的隔空剑气，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是……是他！泽州那个……”他心中最后一点负隅顽抗的底气，也随着那纵横睥睨的剑气而迅速消散。城头鏖战，因为段思平的介入，胜负的天平开始清晰地向着宋军倾斜。血腥的厮杀仍在继续，但攻守之势，已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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