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的激昂气氛尚未完全平息,林景云深邃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更遥远的南方。他那看似平静的眼底,实则暗流涌动,一如他早已布下的棋局,棋局,每一个环节都已启动,每一个棋子都已就位。” 林景云心中暗道。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丝毫未能平息他胸中那股即将席卷一切的狂澜。
此时,千里之外的越南老街,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奔腾的红河之上,一条钢铁巨龙般的铁路桥横跨两岸,桥头堡上法军哨兵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气无力。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浓密的原始森林边缘,十几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座法军赖以运输物资的生命线——老街铁路桥。
“都准备好了吗?”赵铁柱压低了声音,沙哑的嗓音在夜风中几不可闻。他黝黑的脸庞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骇人的光。
“营长放心,炸药包都已就位,引线也检查无误!”一名精瘦的黑旗营战士回应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嗜血。这帮弟兄,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对于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行动,早已习以为常。
赵铁柱布满老茧的手紧了紧腰间的短刀,目光扫过身旁十几名同样潜伏在黑暗中的弟兄。他们是黑旗营的精锐,是林次长亲手磨砺出的利刃,今夜,便是他们饮血之时!
“记住林次长的交代,务必一击成功,彻底瘫痪这条运输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赵铁柱再次强调,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战士的心头。
“明白!”众人齐声低喝,声音短促而有力,如同出鞘的利刃。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潮湿的草木气息,猛地一挥手,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行动!”
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出,借着夜色和河岸边茂密植被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冰冷的桥墩。他们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个战术动作都如同教科书般标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法国哨兵的注意力,完全被远处丛林中几声刻意模仿的夜鸟鸣叫吸引,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已在他们脚下布下了天罗地网。
安装炸药,连接引信,每一个步骤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黏腻,但没有人发出丝毫声响,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撤!”赵铁柱打出最后一个手势,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
黑影们迅速撤离到预定的安全距离。赵铁柱亲自握着引爆器,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更加冷静。他死死盯着桥上法军换岗的微弱灯光移动,眼神锐利如刀。
就是现在!他看准了法军巡逻队交接的短暂间隙,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起爆钮!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九天落雷,瞬间撕裂了宁静的夜空!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红河水面翻滚着,倒映着那毁灭性的光芒。坚固的铁路桥在剧烈的爆炸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剧烈颤抖,随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数段桥面如同被巨人折断的玩具,轰然断裂,带着燃烧的火焰,坠入汹涌的红河之中,激起滔天巨浪!
桥头堡的法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人仰马翻,耳膜嗡嗡作响,不少人直接被冲击波掀飞。惊恐的叫喊声、凄厉的惨叫声、胡乱射击的枪声、爆炸的余响混杂在一起,老街法军营地瞬间乱成一锅粥。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黑旗营的战士们压抑着声音欢呼,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骄傲的光芒。这一炸,炸出了他们的威风,更炸断了法军的补给线!
赵铁柱紧握的双拳微微松开,脸上露出一丝冷峻而狰狞的笑容:“林次长神机妙算!这一下,够法国佬喝一壶的了!”他大手一挥,声音果决:“按计划撤退,不许恋战!打扫干净尾巴!”
几乎在老街铁路桥化为一堆废铁的同时,数百里之外,法属印度支那的首府河内,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徐虎,黑旗营副营长,此刻正带领着一支更为精悍的小队,如同幽灵般潜行在河内市区的阴影之中。他们的目标,是为整个河内提供动力的主要发电厂。月光被乌云遮蔽,更添了几分肃杀。
发电厂戒备森严,高墙耸立,铁丝网密布,法国士兵荷枪实弹地巡逻,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般不时扫过黑暗的角落。
“妈的,这帮法国佬还真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防得跟铁桶似的!”一名队员低声咒骂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徐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很快就不是了。”他眼神冰冷,如同蛰伏的毒蛇,仔细观察着发电厂的每一个防御节点,脑中迅速规划着突入路线。林次长的命令是,让河内陷入黑暗,制造最大的混乱,让法国人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
“阿四,你负责解决那边的两个哨兵,用刀,干净利落!”徐虎低声下令,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猴子,你跟我从侧面翻进去,其他人盯死巡逻队,一旦得手,立刻引爆,然后按预定路线撤离,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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