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芳华 第122章 控制室里的真相

枪口离林浩的额头只有三十厘米。

刘宏达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林总，我建议你不要乱动。硬盘给我，慢慢来。”

周璇想掏枪，但另外四个“清理者”已经从两侧包抄上来，枪口对准了她。

林浩深吸一口气，把金属盒子往前递：“你们想要完整的控制码，硬盘里有。但你们必须保证不伤害水厂控制室里的人。”

“控制室里的人？”刘宏达挑眉，“你以为那里有谁？”

林浩没回答。沈国栋的纸条说“需要你亲自站在水厂控制室里”，这句话可以有多种解读——也许是需要现场身份验证，也许是……有人在等他。

“硬盘密码是07，”林浩说，“这是第一层。第二层密码需要在水厂控制室的终端上输入。”

刘宏达接过盒子，检查了一下硬盘，然后看向手下：“带他们上车。注意，林浩不能受伤，他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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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零五分，前往市郊水厂的车上

林浩和周璇被分在两辆车里。林浩和刘宏达同车，周璇被押在后面的车上。

“好奇我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吗？”刘宏达把玩着硬盘，突然开口。

“假尸体，远程遥控的车祸，”林浩看着窗外飞逝的夜色，“并不难。”

“确实不难，”刘宏达笑了，“难的是让所有人相信沈国栋是疯子，而我是受害者。更难的是，让国安局内部的人——比如吴峰——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林浩转头看他：“所以你利用了吴峰对沈老的怀疑？”

“我给了他一些‘证据’，证明沈国栋想用‘免疫系统’控制城市，”刘宏达耸耸肩，“他信了。毕竟，一个掌握着能接管所有智能建筑系统权限的老人，看起来确实很像反派，不是吗？”

“但你不是‘清理者’的人，”林浩突然说，“或者说，不完全是。”

刘宏达的笑容僵了一下。

“沈老在视频里说，他安排你做明面上的负责人，”林浩继续说，“如果他要设一个这么大的局，不会选一个不可靠的人。除非……你后来变了。”

“聪明，”刘宏达重新笑起来，但这次笑容里多了一丝别的东西，“是的，我变了。当我发现这个‘免疫系统’真正的力量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要用它来防御？为什么不用它来控制？”

他的眼神变得狂热：“想想看，林浩。整个城市的电力、交通、供水、通讯……都在一个系统里。如果我们掌握了它，我们就能成为这个城市的神。”

“所以你把控制码给了‘清理者’？”林浩问。

“不，”刘宏达摇头，“‘清理者’只是我找来的打手。他们以为自己在为某个境外势力服务，其实是在为我扫清障碍。今晚过后，他们会和吴峰一样，成为‘叛国者’，在逃跑途中‘意外身亡’。”

他凑近林浩，压低声音：“而我会成为英雄——阻止了恐怖袭击，找回了被沈国栋窃取的国家机密，顺便继承了‘免疫系统’的完整控制权。”

计划恶毒而缜密。

但林浩注意到一个细节：刘宏达的手指在轻微颤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他在紧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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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市郊水厂地下控制室

入口隐藏在泵房后的一扇伪装成墙壁的金属门后。需要三重身份验证才能进入——虹膜、指纹、动态密码。

刘宏达通过了所有验证。

门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通道两侧是裸露的混凝土墙，每隔五米有一盏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

走了大约三层楼深，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防爆门前。

“最后一道门，”刘宏达输入密码，“里面就是‘免疫系统’的主控终端，以及……你期待已久的‘真相’。”

门开了。

控制室比林浩想象的小，大约五十平米。正中央是一个环形控制台，七块屏幕呈扇形排列，显示着全市的供水网络实时数据。

而控制台前，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人。

听到开门声，那人缓缓转过椅子。

林浩的呼吸停住了。

沈国栋。

老人坐在轮椅上，身上连着监护设备的管线，脸色苍白，但眼睛依然锐利。他看到林浩时，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老师……”林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不是……死了吗？”

“死亡报告是真的，”沈国栋的声音沙哑，“心脏骤停，抢救无效。只不过，我在三年前就准备了‘备份’。”

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上的一个微小装置：“脑机接口，把我最后的意识活动上传到了这个控制室的服务器。严格来说，坐在这里的是一段人格数据，一个还能思考、还能对话的……幽灵。”

刘宏达走到控制台前，插入硬盘：“少说废话，沈老。启动程序，移交控制权。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需要林浩的确认，”沈国栋看向学生，“硬盘密码你已经知道了。但最终授权，需要林浩站在这里，在倒计时归零前，按下那个红色按钮。”

控制台中央，确实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被透明防误触罩保护着。

按钮旁的倒计时显示：00:24:33。

距离氯气释放，还剩二十四分半。

“为什么要我来按？”林浩问。

“因为只有你，会在按下按钮前问这个问题，”沈国栋的目光变得深邃，“刘宏达不会，其他人也不会。他们只想要权力，而你想要……责任。”

刘宏达不耐烦了：“够了！林浩，按按钮。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周璇。”

他朝手下示意。控制室侧门打开，周璇被押进来，一把枪抵着她的后脑。

“按下按钮，控制权就会转移到硬盘连接的终端，”沈国栋解释，“然后你可以用完整权限，解除水厂的攻击指令。”

听起来合理。

但林浩没动。

他盯着控制台上的屏幕，仔细观察供水网络的每一个节点。突然，他发现了异常。

“3号支线管道的水流速度，为什么突然加快了？”林浩指着其中一块屏幕，“正常流速是每秒三米，现在达到了每秒五米。有人在……加压？”

刘宏达脸色微变：“那不重要。按按钮！”

“不对，”林浩转向沈国栋，“老师，你设计的‘免疫系统’，真的需要一个人在现场按下按钮才能移交控制权吗？以你的风格，应该会设计远程备份方案。”

沈国栋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

“你还是那么敏锐，小林。”

话音刚落，控制室里所有的屏幕突然变黑，然后重新亮起——显示的不再是供水网络，而是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摆放着上百个……培养舱？

每个培养舱里都躺着一个人，身上连着各种管线。他们看起来像是沉睡，又像是——

“这是什么？”刘宏达厉声问。

“这才是‘免疫系统’真正的核心，”沈国栋缓缓说，“不是控制城市的智能网络，而是……备份城市。”

他操作控制台，放大其中一个培养舱的面部特写。

林浩认出了那个人——市规划局的副局长，三个月前因“突发疾病”住院，至今未愈。

“这些人都是城市运行的关键岗位负责人，”沈国栋说，“在他们‘病倒’后，我们提取了他们的意识数据，上传到这里。如果有一天，城市遭到全面攻击，真正的高层全部遇难，这些备份意识可以接管相应岗位，维持城市运转。”

刘宏达的枪口开始颤抖：“你……你疯了……”

“不，”沈国栋摇头，“我只是在做一个最坏的准备。而这个准备，需要绝对的保密。所以七年前，我设计了两个局：明面上的‘免疫系统’是控制智能建筑，吸引那些觊觎权力的人；暗地里真正的‘备份计划’，才是保护城市的最后防线。”

他看向林浩：“但你发现了芯片的后门，触发了整个计划。刘宏达背叛了，‘清理者’介入了，我不得不用假死脱身，留在这里守护这个最后的堡垒。”

倒计时：00:18:15。

“那水厂的攻击呢？”林浩追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沈国栋调出另一个画面——正是那个吸附在输水管道上的金属装置，“刘宏达不知道，他给‘清理者’的控制码，其实触发的是‘备份计划’的防御机制。当系统检测到有人试图夺取控制权时，会自动制造一场‘可控危机’——比如水厂中毒警报——从而引出所有潜伏的敌人。”

他看向刘宏达：“比如你。”

刘宏达的枪口猛地转向沈国栋：“你算计我？！”

“算计你的不止我，”沈国栋平静地说，“林浩，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纸条吗？‘需要你亲自站在水厂控制室里，在倒计时归零前，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真正看到，自己要拯救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

“现在你看到了。你要拯救的不是一座城市的水源，而是这座城市‘重生’的可能性。”

控制室里死一般寂静。

刘宏达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疯狂：“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水厂的攻击是假的？倒计时是假的？”

“不，”沈国栋摇头，“倒计时是真的。但归零后释放的不是氯气，而是……神经麻醉剂。通过供水系统扩散到全城，让所有人沉睡十二小时。”

他看向林浩：“这十二小时里，‘备份计划’会启动。那些培养舱里的意识，会暂时接管城市关键部门，清除所有渗透者——包括‘清理者’，包括叛徒，包括……所有威胁到这个秘密的人。”

“然后呢？”林浩声音发干，“十二小时后呢？”

“十二小时后，麻醉剂代谢完毕，人们醒来，只会觉得做了个很长的梦，”沈国栋说，“而城市已经‘干净’了。代价是……所有知情人，都必须被清除记忆。包括你，林浩。包括周璇。包括在场的每一个人。”

刘宏达的枪口在沈国栋、林浩和周璇之间来回移动：“你休想！我现在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控制室的门突然被暴力破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来，红外瞄准器的红点瞬间布满刘宏达和他的手下全身。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肩章显示他的级别比周璇高三级。

“国安总局，特别行动指挥官，”男人看向沈国栋，“沈老，你的计划总局一直知道。我们默许了，因为我们也需要一次‘大扫除’。”

他转向刘宏达：“放下武器。你从三年前开始的所有通讯记录，我们都有。你联系‘清理者’，你篡改芯片指令，你策划今晚的一切——证据确凿。”

刘宏达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倒计时：00:05:47。

“林浩，”沈国栋突然说，“现在，你需要做最后的决定。按下红色按钮，启动‘备份计划’，全城沉睡，我们清理一切。或者……强行关闭系统，但那样会留下所有潜伏的敌人，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他加重语气：“选择权在你。就像七年前，你选择举报偷工减料一样。这一次，你选择什么？”

控制台上，红色按钮静静等待。

倒计时一秒一秒减少。

林浩的手悬在按钮上方。

他看向周璇，看向那些黑洞洞的枪口，看向屏幕里那些沉睡在培养舱中的人。

最后，他看向沈国栋——那个教他一切，却也设下这个巨大迷局的老人。

“老师，”林浩轻声问，“如果我按下按钮，十二小时后，你还会在吗？”

沈国栋笑了，笑容里有一丝林浩从未见过的疲惫：

“小林，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该继续占用这个世界的资源。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

倒计时：00:00:59。

林浩的手指，按了下去。

【下章预告：麻醉剂释放，全城沉睡。十二小时里，“备份城市”如何运转？林浩和周璇的记忆会被清除吗？而沈国栋的“幽灵”，又将去往何处？当黎明到来，醒来的人们会发现，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