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天书劫 第270章 归墟深处·初窥本源

归墟深处·初窥本源

投身归墟漩涡的刹那，李戮感觉仿佛坠入了永恒的冰狱与虚无。无处不在的、冰冷刺骨的归墟之力如同亿万根细针，疯狂地钻刺着他的肉身与灵魂，试图将他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光线在这里彻底消失，声音被吞噬，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永恒的、指向万物终末的“寂灭”道韵，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口鲜血离体即化作冰晶，随后湮灭无踪。怀中的蓝灵儿更是瞬间被一层暗银色的冰霜覆盖，龙族强大的生机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欲让李戮爆发出全部潜力！他疯狂催动丹田内那灰银色的平衡光点，混沌星涡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在体外显化，将他与蓝灵儿紧紧包裹！

“嗡——！”

灰银色的星涡与纯粹的归墟黑暗激烈碰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法则扭曲之声。星涡的边缘不断被归墟之力侵蚀、瓦解，但内部那融合了寂灭星辰核心的本源之力，又不断再生、修补，勉强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这就像一场残酷的拉锯战。李戮感觉自身的灵力、神识、乃至生命本源都在被飞速消耗。那归墟之力无孔不入，不仅侵蚀肉身，更直接攻击道基，冲击神魂。他眉心的星纹灼热得如同烙铁，疯狂闪烁，仿佛随时可能崩碎，其中蕴含的混乱意志碎片更是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疯狂冲击着他的灵台，诱使他放弃抵抗，融入这永恒的寂静。

“持心……勿惑……”

姜离云的赠言与青云子的叮嘱在心间回响，如同暴风雨中最后的灯塔。李戮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将《混沌初开经》运转到极致，不再试图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归墟之力，而是引导着平衡之力，尝试去“理解”，去“模拟”这种万物终结的韵律。

毁灭与创生，在极限的压力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融、演变。他丹田内的平衡光点，在归墟之力的疯狂挤压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被锤炼得更加凝实，那灰银色的光泽愈发深邃，仿佛承载了更多关于“终结”的奥秘。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意识开始模糊之际——

“咚！”

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膜，周身的压力骤然一轻！

那无孔不入、疯狂侵蚀的归墟之力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浓郁、精纯，但却不再那般狂暴，而是如同温顺的水流，缓缓流淌。周遭不再是绝对的黑暗，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无限星空的暗蓝色背景。一些细微的、闪烁着各色光泽的法则碎片，如同深海中的游鱼，在这片暗蓝色的虚无中缓缓飘荡。

这里，似乎是归墟漩涡中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或者说，是归墟之力的“源头”之一？

李戮来不及细想，立刻查看怀中的蓝灵儿。她体表的冰霜正在缓缓融化，但气息依旧极其微弱，龙族本源受损严重。他毫不犹豫，立刻将体内所剩不多的、蕴含创生之力的平衡能量，小心翼翼渡入她体内，护住其心脉与龙魂。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气，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瘫坐在一片无形的、由精纯归墟之力凝聚的“地面”上，剧烈喘息。

环顾四周，这片暗蓝色的空间广袤无垠，看不到边际。远处，似乎有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法则光团在沉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里……就是归墟的内部吗？”李戮心中震撼。他能感觉到，此地蕴含的“寂灭”法则，比他融合的星辰核心还要纯粹、古老无数倍！若能在此地修行感悟，对他的平衡之道，尤其是“毁灭”一面的提升，将无可估量。

但此地也极度危险，那平静之下隐藏的，是更加深邃的毁灭本质。

他强撑着盘膝坐好，开始运转功法，吸收此地精纯的归墟之力恢复自身。令他惊讶的是，当他引导这些力量进入体内时，丹田内的平衡光点竟表现出一种如鱼得水般的欢畅，不仅迅速修复着他的伤势，更让那灰银色的光泽愈发纯粹。

“难道……我这融合了寂灭星辰之力的平衡道基，与此地同源？”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尝试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去触碰那些漂浮的、色彩各异的法则碎片。

一些碎片蕴含着纯粹的火焰终结之意，一些则带着江河枯竭的道韵，还有一些，甚至残留着某种生灵陨落前的不甘与怨念……这些都是构成世界万物的某种法则，在其走向终结时，留下的最后烙印。

就在他的神识触及一块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银色碎片时，异变发生了！

他眉心的星纹，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一股庞大、混乱、却又带着某种至高无上威严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神识的连接，强行涌入他的识海！

“啊——！”

李戮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

这一次涌入的，不再是零散的意志碎片，而是一幅幅相对连贯、却更加震撼心灵的画面：

他看到了……并非星辰的毁灭，而是无数璀璨的星河，如同被无形巨手拂过的沙盘，在刹那间失去所有光泽，归于死寂……他看到了一尊尊庞大到难以想象、周身环绕着无数世界生灭景象的身影，在一声贯穿诸天的叹息中，如同琉璃般破碎、消散……他看到了一道横亘于虚无之中的、由无数锁链构成的巨大“栅栏”，栅栏之后，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仿佛囚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

而在这些破碎画面的最后，他看到了一个背影。

一个孤独地坐在由无数世界残骸堆积而成的王座上的背影。那背影并不高大，却仿佛承载着整个寂灭星河的重量。他（或她）的手中，似乎托着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弱的、与李戮眉心星纹同源，却更加本源、更加古老的光芒。

那背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似乎想要回过头来……

就在李戮感觉自己即将看到那背影真容，灵魂都要被那蕴含的奥秘压垮的瞬间——

“嗡！”

他眉心的星纹光芒骤然收敛，那股庞大的信息流戛然而止。所有的幻象瞬间消失，他依旧身处那片暗蓝色的归墟空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些画面，那些信息……是这星纹真正来源的冰山一角！是远比上古道争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真相！“星痕宿慧，道劫之引”，涂山茶茶带来的警告，在此刻得到了部分印证！

这星纹，关联着的，可能是诸天星海的生灭，是某种囚禁与破灭的宿命！

而那个枯骨王座上的背影……他手中托着的，是什么？他……是谁？

李戮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衣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茫然。

潜龙入归墟，未得生机，却先窥见了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绝望的恐怖真相。前方的路，似乎变得更加迷雾重重，也更加……宿命难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