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雪照天墟 第87章 暗流再涌·晶骸炼心

自那日静室中引动第一缕精纯寂灭之力后，云烬雪便进入了近乎闭关的状态。

血骷崖的事务暂时交由文先生与黑蝮打理，有鬼手从旁震慑，加上蛇盘谷一役的余威尚在，内外倒也还算安稳。萧悬则留在相邻的静室，借助库藏中寻到的几样温养神魂、压制诅咒的灵物，全力恢复，气息一日强过一日，虽离巅峰尚远，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神光，已渐复往昔的锐利与冰冷。

云烬雪的静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唯有那截置于她身前的黑色晶骸，表面流淌的暗金色光华比以往活跃了些许。她双眸紧闭，面色是一种消耗过度的苍白，但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坚韧。

炼化晶骸的过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与凶险。

那晶骸中的力量，虽与她同源，却如同未经驯化的洪荒猛兽，充满了原始的暴戾与死寂。每一次引导、每一次尝试融合，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她的神识必须高度集中，寂灭之力需操控得妙到毫巅，稍有一丝偏差，引来的不是力量的增益，而是更加凶猛的反噬。

有好几次，那晶骸中的龙煞怨念骤然反扑，混杂着精纯的寂灭本源，如同失控的洪流，险些将她的神识冲垮，加剧左臂的晶化。全仗着她历经磨难锤炼出的顽强意志，以及对寂灭意境日益加深的理解，才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阵脚，将那暴走的力量重新导引、安抚。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是意志与耐心的极致考验。

但收获，亦是显着。

随着一丝丝精纯的寂灭之力被成功剥离、炼化，融入己身，她左臂那顽固的晶化侵蚀速度，明显地被延缓了。虽然未能逆转，但那无时无刻不在蔓延的冰冷刺痛感，终于得到了有效的遏制。更重要的是，她对自身寂灭之力的掌控，变得更加精细、更加得心应手。那新生的力量不再仅仅是本能的反击或粗放的释放，而是渐渐如同臂使，能够进行更复杂的变化与应用。

她甚至开始尝试，将炼化得来的、更为精纯的寂灭之力，与自身原本的烬火特性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探索那毁灭尽头可能蕴含的、否极泰来的一线生机。

这一日，云烬雪正引导着一缕新炼化的寂灭之力，小心翼翼地冲刷着左臂晶化与正常血肉的交界处，试图进一步巩固那脆弱的平衡。

突然——

静室的门被轻轻叩响，门外传来文先生略显凝重的声音：“云姑娘，有紧急情况。”

云烬雪缓缓收功，将那缕力量归于经脉，覆盖左臂的晶体光泽内敛。她睁开眼，眸中寂灭之意流转，比闭关前更加深沉难测。

“进。”

文先生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忧色：“刚收到外围眼线拼死传回的消息，玄穹宗派往北域方向探查的队伍，在三日前……遭遇不明势力伏击，全军覆没！”

云烬雪瞳孔微缩：“可知是何人所为？”

“现场清理得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根据侥幸逃回、重伤濒死的一名暗探临终前的描述，伏击者手段狠辣诡异，功法路数不似中土常见，更带着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文先生语气沉重，“而且，我们在北域边缘的一个隐秘联络点，也在昨日失去了联系。”

冰寒彻骨的气息？北域？

云烬雪与刚刚闻声走来的萧悬对视一眼。萧悬虽然依旧靠着门框，气息微喘，但眼神已然锐利如刀。

“看来，北域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萧悬声音沙哑，却带着冰冷的洞察，“玄穹宗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未必是好事。要么，那里真有连他们都忌惮的存在；要么……这就是一个针对所有对北域感兴趣者的……陷阱。”

“无论是哪种，局势都变得更复杂了。”云烬雪起身，感受着体内因持续炼化晶骸而增长了一丝的力量，以及左臂那被暂时压制住的晶化，“玄穹宗在北域受挫，很可能将怒火转移，加速对我们这边的行动。”

她走到静室窗前，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坠龙渊的短暂宁静，恐怕即将被打破。

“我们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她轻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晶骸的炼化初现成效，给了她一丝喘息之机，但外部的压力却以更快的速度逼近。实力的提升，迫在眉睫。

“黑蝮那边，整合降卒、囤积资源进行得如何？”她问道。

“已初步完成，可战之兵约有五百，筑基期超过八十人。资源方面，足够支撑一场中等规模的攻防战。”文先生答道。

“不够。”云烬雪摇头，“若玄穹宗主力来犯，这点力量无异于螳臂当车。”她转身，目光扫过文先生和萧悬，“我们必须拥有更强的力量，或者……更锋利的‘刀’。”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萧悬身上：“你需要多久，能恢复至可出手的程度？”

萧悬沉默片刻，估算着体内的状况与诅咒的顽固程度：“若不计后果，强行压制诅咒，三日之内，可出一剑。一剑之后，情况会比之前更糟。”

一剑……

云烬雪知道，萧悬的一剑，绝非寻常。那是在归墟之眼能力敌赤霄小队的“孤鸿”之剑。

“三日……”她沉吟着，“或许，我们可以主动为他们创造一个，不得不接这一剑的机会。”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开始在她心中勾勒。不能总是被动等待，必须在敌人准备好之前，打乱他们的节奏。

“文先生，加大对外界情报的收集，尤其是关于玄穹宗内部动向，以及……北域伏击事件的更多细节。”

“鬼手，挑选最精锐、最忠诚的人手，组成暗卫，由你亲自训练，我要他们在关键时刻，能成为刺入敌人心脏的匕首。”

“萧悬，你继续恢复，那一剑，或许很快就要用到。”

一条条指令清晰下达，平静的血骷崖，再次如同上紧发条的机械，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最后的准备。

云烬雪重新看向那截黑色晶骸，目光坚定。

时间紧迫，她必须更快地炼化它，掌握更强的力量。

为了生存，也为了……焚尽这片囚笼天空的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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