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士气之下,卞范之的兵却截然相反。
他们虽是桓子健的亲信部队,却多是未经战阵的新兵。
当初北府兵统帅刘牢之不战而降,更让他们骄矜懈怠,疏于操练。
如今一群酒囊饭袋,如何能比得上身经百战的北府兵围剿!
健康士兵如潮水般倒下,眼看就要杀到眼前,卞范之顿时吓破了胆叫道:“快!快突围!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我回城!”
连主将都丧了胆气,麾下士卒更是阵脚大乱。
那近万人的部队,霎时间竟被刘敬轩千余精锐追杀得丢盔弃甲,如潮水般向西城门溃退。
“开门!快开门啊!”
逃到城下的士兵疯狂捶打着厚重城门,哭喊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城墙上,桓子健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一难看至极!
刘敬轩本在杀敌,却在看到城墙上的桓子健后,顿时将沾血的刀向他一指,双眸恨意如有实质般叫道:“桓子健!你杀我父亲,屠我全族——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此刻的刘敬轩浑身浴血,甲胄尽赤,一双眼睛杀得通红,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随行文臣见状双腿发软,慌忙扯住桓子健的衣袖劝诫道:“陛下!此地万万不可久留!”
而守城的参将则急声道:皇上,要开门让卞范之将军人马进来吗?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桓子健目光死死盯住原地驻马的刘敬轩,又扫向两侧幽深竹林——那片死寂中仿佛蛰伏着无数杀机。
他一咬牙道:不能开!这定是刘钰的计策,一旦打开城门,这些贼子便可趁机而入!
他转向参将,眼中寒光凛冽:“传令下去——城门只为胜者敞开。若不能全歼敌军,那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参将心头一震,抱拳喝道:“诺!”
他即刻朝城下怒一吼:“皇上有令!全力歼敌,退后者——斩!”
诏令一下,城墙下顿时响起一片绝望的哀嚎。
就在此刻,一匹快马自城内疾驰而来!
马上骑士高声喊道:“报——东城门已破!刘钰率军杀进来了!”
那人满身是血,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喊完便从马上重重摔落,没了气息!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城东已然燃起大火,显然是敌人杀进城来了!
桓子健身形猛地一晃,眼底瞬间布满血丝。
他“铮”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就要亲自冲杀上前,却被几位老臣死死拦腰抱住:
“陛下!不可啊!如今援军未至,城内守军已溃……不如暂弃建康,退守荆州!待各路兵马集结,再与那逆贼决一死战!”
“皇上!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桓子健脸色铁青,他死死望向喊杀震天的方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那个名字:“刘、钰!”
片刻挣扎后,他猛地收剑回鞘,决然转身:
“——走!”
随着一行人策马离去。
街边那具原本毫无生息的“尸身”忽然动了动。
他染血的手指微微蜷曲,紧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眸倏然睁开,清亮得惊人。
少年利落地翻身跃起,动作流畅如猎豹。
他牵过一旁无人看管的战马,轻盈地翻身上鞍,直奔城门而去。
沉重的门栓在他手中应声而开,发出沉闷的巨响。
本已陷入绝望的卞范之等人听见动静,纷纷抬头,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城门开了!”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那个满身浴血的少年身上时,欣喜瞬间化为惊恐。
刘道规手持双刀立于城门之下,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不巧,我哥哥如今有事不能陪你们玩——”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你们的命,我收了!”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
在卞范之等人骇然的目光中,那道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人群。
双刀翻飞间,寒光闪烁,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倒伏一片。
他的速度快得只余残影,一人独对千军万马,竟丝毫不落下风!
远处的刘敬轩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低骂:“变态!”
他刘钰家人是吃什么长大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般厉害,还让不让人活了?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舔去唇边温热的鲜血,他举刀长啸:“给我——杀!”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
护城河下尸体堆积,连河水都被染红!
……
西城门的厮杀尚未停歇,东城门的战况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与西城门一边倒的屠戮相比,东城门的战事显得格外惨烈。
何澹之所率领的这支军队,是北府军中的精锐之师,个个身经百战,此刻正与刘钰的部队陷入胶着的苦战!
刘!钰!
何澹之怒喝一声,手中长刀挟着雷霆之势劈斩而下!
刘钰横刀格挡,兵刃相击迸发出一串火花,随即一记凌厉的侧踢直取对方腰腹。
何澹之早有防备,身形疾转避开攻势,反手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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