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桓子健悄然离开建康的第二日,一顶八抬大花轿从桓府缓缓而出。
轿中坐着被迫与殷家结亲的桓萱儿,这本是桓子健用来迷惑殷仲堪的计策之一。
花轿行至城门外便换作了马车。
桓萱儿阴沉着脸坐进车内,心中早已将逼她出嫁的兄长恨入骨髓。
他们明知此事一旦败露,她将面临怎样的折磨,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入火坑。
想到这里,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恰在此时,一阵异香突然袭来,随行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纷纷软倒在地。
几个蒙面人迅速将桓萱儿和侍女拖出车厢,在她们脸上覆上一层特制的模具后,便将二人塞进另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城外三十里处的密林中,早已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
孙妙仪正蹲在篝火前,专注地翻烤着近日新研制的香料腌制的肉串。
火光映照下,她的侧颜显得格外专注。
在她身侧,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气场不合的男子。
慕容离抱剑倚树,眼神冷冽。
刘钰则笑而不语,只适时的给她添些火柴,殷勤之间,还不忘挑衅看上慕容离一眼。
两人虽未言语,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让这林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孙妙仪却毫不在乎,她将最先烤好的两串肉递向慕容离:师傅先尝尝?
慕容离冷眼望着远处树影,声线淡漠:不饿。
呵!真是给他脸了!
孙妙仪起身不由分说就将肉串塞进他手中:给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话。
转身正要坐下,却对上刘钰期待的目光。
她犹豫一瞬,才忍痛分出了一串递给他,心疼道:你就尝个味道吧,谁让你不请自来的,我可没备那么多食材。
刘钰委屈地瞥了眼慕容离手中的两串,又看看自己孤零零的一串,不满的小声嘟囔起来:那凭什么他有两串...
孙妙仪闻言顿时不耐的了一声。
刘钰立即噤声,悻悻的咬下一块肉。
谁知肉质入口的瞬间,浓郁的香气在舌尖炸开,他惊得瞪大眼睛,转身拉住孙妙仪的衣袖:妙仪!这肉也太香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烤的!”
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刘钰说得越发卖力:我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炙肉!这香料配得极妙,外焦里嫩,唇齿留香...
另一边,慕容离僵着胳膊,不自觉地喉结微动。
手中肉串香气扑鼻,令他口舌生津。
刘钰见状,挑衅地扬起下巴:怎么?看不上眼?不如还给——
话音未落,慕容离已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块肉,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还不忘递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刘钰气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凑近孙妙仪压低嗓音:妙仪你看他,高鼻深目,一看就非我族类,整日板着张脸,留在你身边实在危险...
孙妙仪瞥了眼看似无动于衷的慕容离,唇角微弯:无妨,他就是死装,起初我也被他唬住了。
咳咳咳——慕容离突然被呛得连声咳嗽,耳根隐隐发红。
正在此时,林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初听时还在百步开外,尾音未落竟已近在耳畔。
但见远处高大的树枝之上,一道玄色身影已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上面。
他全身穿着宽大的衣袍,头戴帷帽,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唯有一双含笑的眼眸格外清明。
几位真是好雅兴。
来人声线温润,却带着几分戏谑,倒显得我这个奔波劳碌的,很是不解风情了。
“什么人!”
慕容离厉喝一声,长剑霎时出鞘,整个人成了防御状态!
刘钰虽未拔刀,却已悄然移步,将孙妙仪护在身后。
孙妙仪却轻轻按住刘钰紧绷的手臂,淡定道:没事,自己人。
刘钰剑眉微蹙,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怎么又是自己人?
这女人究竟在他不知情时,结识了多少深藏不露的人物?
眼前这位可是连王玄之都要礼让三分的易阁阁主啊!
说话间,黑影已然翩然落地,衣袂翻飞间竟未惊起半片落叶。
那人行走姿态从容如闲庭信步,正缓步朝他们而来。
看到这里,孙妙仪不淡定了,她一块肉就这么含在嘴里,结结巴巴道:轻、轻功?
不是吧!
那不是电视里才有的吗?
怎么真的有人会飞啊!
其余两人都一脸无语的看向她,难道他们从未向她提及过,当世高手确实能以气驭形?
易阁阁主信步走来,在孙妙仪身前微微俯身:不知崔某可有这个口福,尝一块姑娘亲手烤的肉?
四目相对时,孙妙仪心头莫名一颤。
明明戴着可怖面具,那双眼睛却温润如玉,仿佛能包容万物。
她鬼使神差地递出肉串:自然可以。
刘钰眉头微蹙,敏锐地察觉到几分异样。
不知为何,这人讨要肉串的姿态,让他忽然有些膈应。
难不成,这人也对妙仪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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