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别让这贱人跑了!”王娴见孙婉清竟跑了出去,顿时急得跺脚。
桓萱儿也慌了神,连忙招呼侍卫:“快!快追!”
她自己也提着裙角,跟着追了过去。
孙婉清此刻求生欲爆发,拼尽全力奔跑,竟让几人一时追之不上!
待客厅距离花园并不远,孙婉清慌不择路地穿过几条抄手游廊,便看到了那仆从进进出出的院落。
然而院门处早有侍卫把守,见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冲来,立刻横刀阻拦,厉声喝道:“站住!大人正在宴请贵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孙婉清此刻已是豁出去了,求生本能压倒一切,她竟猛地抬手,“啪”地一巴掌扇在那侍卫脸上,尖声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可是夫君的妾室,如何不能入内?滚开!”
她这突如其来的泼辣悍勇,竟将两个侍卫唬得一愣,趁此间隙,她已如同泥鳅般猛地从两人之间的空隙钻了进去。
桓萱儿追到院门处,恰好看到孙婉清冲进去的一幕,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上前。
只敢躲在不远处的廊柱阴影后,焦虑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她心中暗暗祈祷:哥哥最好面子,这贱婢此时刻进去吵闹,定要惹怒哥哥,最好哥哥立刻命人将这贱婢拖出来重重责打……
然而,她在外面提心吊胆地等了半晌,却不见里面有任何驱赶或斥责的动静传来。
——
厅内,孙婉清推开门后,一个踉跄着扑倒在地,她也不起来,而是跪爬着来到主位前,朝着桓子健便砰砰磕头,哭得撕心裂肺道:“夫君救我!夫君!您未来的夫人和萱儿妹妹……她们、她们要划花妾身的脸!求夫君为妾身做主啊!”
她虽然哭得伤心,然而姿态却,每个角度都显得柔弱可怜,带着一种刻意的矫揉造作模样。
这是她破釜沉舟的一搏,若不能激起桓子健丝毫怜爱,她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然而她并未留意,厅内还有一位客人。
只见侧席之上,刘钰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那双平日或锐利或戏谑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桓子健原本满面铁青,额角青筋跳动,心中又惊又怒。
惊的是孙婉清竟敢如此闯进来,怒的是家宅不宁的丑态竟暴露在外人面前,唯恐让刘钰觉得他治家无方,心生疑虑,从而不肯真心归附。
可就在他即将发作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刘钰那一瞬间的怔忡和专注。
桓子健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是了!这刘钰出身卑微,骤登高位,何曾见过多少真正的世家贵女风情?孙婉清虽蠢,这副皮囊却着实不错,如今这般模样,怕是正好对了这武夫的胃口!若将此女赠予他,既打发了这个麻烦,又能施恩笼络,让刘钰与自己绑得更紧,岂非一石二鸟?
想到这里,桓子健脸上的怒容瞬间化为一种略带暧昧的笑意,他故作无奈地摇头,对刘钰介绍道:“刘兄莫怪,让您见笑了。此女乃是孙廷尉家的二小姐,名唤婉清,如今在府中……算是我的妾室,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佻,“我念她年纪尚小,一直未曾真正收房,今日见刘兄似乎对此女颇有眼缘,若刘兄不嫌弃,便带回去,做个红袖添香的妾室如何?”
“什么?!”
孙婉清如遭五雷轰顶,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那个轻描淡写就将她如同物品般送人的男人,眼泪这一刻再无半分虚假,汹涌而出,带着彻骨的寒意和绝望:“桓郎!你……你好狠的心啊!”
她抽抽噎噎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客位。
只见那少年将军身姿挺拔,面容俊美锋锐,眉宇间自带一股不羁的锐气,竟是与桓子健的温雅风流截然不同的另一种耀眼!
这一看,竟让她一时忘了哭泣,呆了一瞬。
桓子健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怪笑一声,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哭什么?我这刘兄乃是平定孙恩之乱的头号功臣,圣上面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你跟了他,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孙婉清面色连连变幻,虽还在下意识地抽噎,心思却已百转千回。
桓子健这里眼看是毫无指望了,甚至随时有性命之忧。
而这刘钰,年轻俊美,军功赫赫,正是朝中新贵,身边似乎还没有什么厉害的女人。
若跟了他,以自己的容貌和手段,未必不能搏出一片天地!
将来若他真能官至大将军,那自己……
刘钰将手中的酒盅缓缓递到唇边,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恶劣的笑意。
他目光扫过孙婉清,语气随意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浮:“不瞒桓刺史,某曾有幸见过孙家大小姐一面,惊为天人,是以才愿为她之事奔走,不料今日得见其妹,竟亦是……美貌动人,刘钰……甚喜之!如此,便多谢桓刺史割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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