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堂兄身死开始 第240章 至诚时代，楚岳挣扎

即便是远嫁的崔雪晴和崔雪霏，在各自的夫家也难免被问及这位突然崛起的“亲戚”。

崔雪晴在勋贵府邸中，面对妯娌们或羡慕或打探的目光，只能端着架子，含糊其辞，既想借势，又怕被卷入过深。

崔雪霏则在清流之家的后宅，与夫君私下议论时，更多是担忧父亲崔琰在边州的处境，以及崔家在这场皇权斗争中的站队风险，还有会不会牵连自家。

崔家这座看似花团锦簇的府邸，关起门来，每个角落似乎都弥漫着因王至诚崛起而带来的焦虑、悔恨、算计与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甚至是崔家的外嫁女和远亲也没有逃脱。

主要是他们经历过崔琰担任内阁首辅大相公时的崔家全盛时代，又经历过崔琰退下来后的落差。

他们太想有人能继任崔琰的位置，让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

只是，他们也不想想王至诚姓王不姓崔，而且与崔家的关系…

或许，他们内心深处的理智也知道这点，但是感性让他们忽视了！

而在崔家内部众人议论之时，他们却又很默契地很少提起一个人——崔雨茵。

这位，以“游历海外，增长见闻”为由离开了大楚的崔家“掌上明珠”，是崔家与王至诚联系的关键纽带，但是……

王至诚到底已经重新娶妻。

而且崔雨茵曾经与崔家的矛盾也不是秘密！

人啊！

最怕自欺欺人！

远在海外的崔雨茵，是否听到了有关王至诚的消息，知道了崔家内部的议论，无人得知。

或许在异国他乡的月色下，她也会想起王至诚，想起王家、崔家，想起她的两个孩子明杰、明瑞。

但她的选择仍是离开，是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天空和道路。

在更广阔的民间，王至诚的名字已然被神化。

说书人将边州之战编成了跌宕起伏的传奇，酒客们热议着“王都督”如何枪挑剑圣、如何以一敌众。

他成为了寒门学子的榜样，武者心中的偶像，更是无数百姓在乱世中寄托希望的对象。

“听说了吗？王元帅才二十二岁！”

“何止！文武双鼎甲，还是神魂大修！古往今来独一份吧？”

“有王元帅在，说不定真能打败那个篡位的八贤王，迎回太子殿下呢！”

“希望王元帅早日平定天下，咱们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

各种议论，有惊叹，有崇拜，也有殷切的期盼。

王至诚的父母在老家享受着尊荣与担忧并存的生活。

他的大伯大伯母在清河府重新审视着家族的未来。

而那位曾与他有过牵扯的嫂子-崔雨茵，则在遥远的海外，走着她自己的路。

这一切的悲欢、算计、期待与怅惘，都如同无数细流，汇聚成了天下大势的一部分。

而处于风暴眼中心的王至诚，在接下了“讨逆大元帅”和“镇国侯”的重担后，已然站在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将更深地影响着这些与他息息相关之人的命运，乃至整个天下的走向。

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属于他的时代，已然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

边州前线，朝廷大军营垒。

中军御帐之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八贤王楚岳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看似平静，但案几下紧握的双拳，以及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与极致压抑。

当日一战，结果远超他最坏的预估。

独孤无我陨落！

诸葛明、洛冰璃、天运三人临阵脱逃！

白擎天虽被阵斩，白狼骑近乎全灭，但王至诚未死，崔琰、赤水元君尚在，边州军核心犹存，甚至那一直龟缩在镇北城的白凌云都离开了边州腹地，出现在了战场边缘！

而他自身，为了强行摆脱赤水元君的纠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神魂受创，皇道龙气的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如今，两军虽依旧在对峙，朝廷军在人数和整体实力上甚至仍占优势，但顶尖战力的天平，已彻底倾斜。

而且，未来还将越发失衡！

帐下，赵光弼、吴希元、姚永康、周书易等心腹重臣垂首肃立，无人敢轻易开口。

败了！

算计败了！

在顶尖战力层面，他们已经败了。

在未来，他们也即将失败！

毕竟，王至诚的未来清晰可见。

而他们却几乎不可能跟上王至诚的进步步伐。

只要王至诚不死，哪怕他需要时间养伤，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朝廷军未来即将失败的宣告。

更遑论，边州那边还有崔琰、赤水元君，以及那个深浅不知的白凌云。

“诸位爱卿，”楚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今日之战，虽斩白擎天，重创白家军，然……独孤剑圣殉国，诸葛先生等人……唉，功败垂成。如今局势，尔等有何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周书易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贼首王至诚重伤，此乃不幸中之万幸。然其到底未死，边州援军又已至，士气可用。我军虽众，然顶尖战力已显不足，若强行再战，恐……恐难竟全功。为今之计，或可暂缓攻势，深沟高垒，与之对峙，凭借中原腹地之雄厚，消耗其锐气，再寻良机。”

这话说得委婉，实则就是承认了他们短期内已无法通过正面决战消灭边州集团，只能转入战略相持，或者说只能苟延残喘。

“对峙？消耗其锐气？”楚岳眼中寒光一闪，“周爱卿，你可知那王至诚今年才多大？二十二岁，不到二十三岁！给他时间，待他伤势恢复，修为精进，届时谁还能制衡他？还有崔琰、谢天欢……对峙下去，优势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还是说你们已经打算学习诸葛明等人了？！甚至…”

“臣等惶恐！”赵光弼、吴希元、姚永康、周书易等心腹重臣听见楚岳此言，当即躬身。

无论他们内心是如何想的，此刻都不能承认。

楚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焦躁：“朕，等不起！大楚的江山，也等不起！”

众人默然。

陛下所言，句句在理。

可问题是，不等，又能如何？

大楚境内，能请的、能逼的顶尖高手，陛下几乎都已尝试过了。

一心剑冢的独孤无我陨落，阴阳神山的李无极明确拒绝，南海神尼不知所踪……

诸葛明、洛冰璃、天运逃离，剩下的还有谁，又还能请动谁？

可以说，大楚明面上已知的、可能请动的顶尖力量，已然枯竭。

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一种近乎绝望的氛围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