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堂兄身死开始 第138章 雷豹授官，返回西川

其他几位参与评议的同考官，有的赞同吴考官他们，认为应据实排名；有的则倾向于周书易，觉得稳妥为上，可将这篇文章置于第十至第三十位之间。

争论的焦点，从文章好坏（已公认极好）转向了如何排名才能平衡“文章质量”与“可能引发的政治影响”。

周书易心中权衡。

他既要维护李相公主导下的“政治正确”，又不能太过明显地违背阅卷的公平原则，以免授人以柄。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诸位大人所言皆有理。”周书易清了清嗓子，“此文才学堪点会元，然其论调确需斟酌。为朝廷计，为考生计，不如置于第五。如此，既彰显其才，亦不算过于突兀，可免去许多无谓纷扰。诸位以为如何？”

不得不说，与三年前相比，如今的周书易更为在乎自己的羽毛了！

吴考官虽仍觉有些委屈了这篇文章，但能保住前五之位，已属不易，再争下去恐适得其反。

毕竟周书易才是本届的主考官！

其他同考官们也觉得这是个可以接受的方案。

于是，王至诚的这份试卷，在被糊名的情况下，初步被定为了文会试第五名！

直到此时，所有考官，包括主考周书易在内，都还不知道这篇引起不小波澜的文章作者是谁。

他们更不知道，这位即将成为文会试第五的考生，在贡院高墙之外，已经拥有了一个更响亮的头衔——本届武殿试的武探花！

王至诚虽高中武探花，风头无两，但因他同时参加了文试且结果未出，吏部的授官决定暂缓。

这让他获得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可以静心揣摩武道，梳理思绪，同时也更深入地观察京城的人情世态，以获得魂道感悟。

与他相比，其他武进士的授官进程则有序进行。

除了一甲需立即授官之外，其他二甲、三甲因“家世背景”“上官看重”等原因，授官进度各不相同。

然而，就在武殿试放榜后约莫七八余日，一道任命便落在了雷豹头上。

这一日，雷豹正与王至诚在小院中切磋拳脚（当然是王至诚压制了实力的切磋），一名兵部的书吏在客栈掌柜的引领下，恭敬地递上了官凭告身。

“见过王探花！”书吏先是对如今这个时间点的京城热点人物王至诚问好，随后才转头看向雷豹：“恭喜雷大人！贺喜雷大人，雷大人被授西川行都司下辖，建昌卫指挥使司，守备官！秩从五品！敕命即刻下达，着令大人于一月内赴任！”

书吏声音洪亮，带着讨好的笑意。

雷豹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黝黑的脸膛因激动而泛红。

他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卷代表着身份和前程的官凭，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猛地抱拳，对着书吏和虚空（仿佛是对着大楚皇帝陛下，又似乎是对着兵部或吏部的大佬们）深深一揖：“雷豹领命！谢朝廷恩典！谢部堂大人栽培！”

送走书吏，雷豹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王兄！你看到了吗？建昌卫守备！从五品！实职！俺老雷……俺老雷真的当官了！而且还是在西川老家那边！我，我……”

雷豹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至诚也为雷豹感到高兴。

建昌卫位于西川行省南部，虽非最繁华之地，但守备官掌一部兵马，有实权，对于雷豹这等渴望重振家声的将门之后而言，已是极好的起点。

更重要的是，从殿试结束到授官的时间如此之短，且直接回了原籍所在的行省，这背后显然有大佬的格外看重和快速运作。

“恭喜雷兄！”王至诚真诚地道贺，“建昌卫守备，正可展雷兄所长。此番授官迅速，且归乡任职，可见朝堂上官对雷兄之期许。祝雷兄前程似锦！”

雷豹看着王至诚，眼眶竟有些湿润：“谢至诚兄，我定不会给西川雷家丢脸，也不会辜负……不会辜负王兄你的指点！”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王兄，不瞒你说，我之前去兵部报到时，偶遇了一位曾在我爷爷麾下效过力的老叔伯，如今在兵部任郎中……想必是他在其中使了力。我这人性子直，不会那些弯弯绕，但谁对我好，我心里门儿清！”

听到这里，王至诚了然。

难怪雷豹授官如此之快，且直接回到了西川原籍！

原来如此！

这就是人脉和机缘的作用。

雷豹性情憨厚耿直，反而容易获得一些老派军人的好感，认为他可靠、值得栽培。

还有就是雷家曾经积累下的人脉。

这种“傻人有傻福”，在讲究袍泽情谊的军队体系中，有时比钻营更有效。

喜悦之余，雷豹也没忘记他的同乡好友秦猛。

秦猛此次武会试未能得中，结果公布后，他倒也豁达。

当雷豹和王至诚找到他时，秦猛正独自在客栈房间里擦拭着他的那对铜锤，神色平静。

“猛子……”雷豹开口，想说点什么。

秦猛却抬起头，咧嘴一笑，打断了他：“豹哥，王兄，你们来了。恭喜豹哥任职！我就知道豹哥行！至于我，没啥好伤感的，本来这次来京城，主要就是见见世面，看看这天下的高手到底啥样。毕竟，我易筋境都没到…能在会试期间结识至诚兄，跟那么多好手过招，值了！回去继续练，下科再来！”

秦猛的豁达和清醒，让王至诚和雷豹都放下心来。

这就是武道之人的纯粹，胜固欣然，败亦从容，目标明确，心无旁骛。

雷豹用力拍了拍秦猛的肩膀：“好兄弟！有志气！回去好好练，争取咱们兄弟一起在京城当官！若是……若是实在不行，你来建昌卫！反正武举人也可以补缺了！”

秦猛深深看了好友雷豹一眼，重重“嗯”了一声。

雷豹在京城又盘桓了几日，办理完相关手续，随即就与王至诚等人告别，满怀壮志地奔赴建昌卫上任去了。

秦猛也收拾行装，和雷豹一起踏上了返回西川的归途。

王至诚，一时清静了不少。

就在雷豹离京后两日，牵动无数士子之心的文会试，终于迎来了放榜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