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潮录 第89章 西方留下的遗迹

雪地上的血腥气还未完全散去，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四人周围打着旋。林羽四人围坐在岩石凹陷处，避风的角落让这里多了几分暖意。苏清颜跪坐在铺展开的羊皮地图旁，指尖捏着一块干净的绢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的血迹。那本笔记本封面是深棕色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中央的蛇形十字架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蛇身缠绕着十字架，鳞片的纹路清晰可见，透着一股异域的诡异感，让人看了莫名觉得心悸。

“你们看这里，” 苏清颜停下擦拭的动作，指尖轻轻点在笔记本内页的一张草图上，她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划出一道轻微的痕迹，“这上面画的遗迹轮廓，和我们要找的上古洞府风格完全不同。”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慕容雪，眼神中带着几分笃定，“雪儿之前说过，她爹爹的洞府带有古沙陀国的皇室印记，以温润的白玉石为基，廊柱上雕刻着缠枝莲纹和凤凰图腾，内部还培育着能净化灵气的千年灵植，整个洞府都透着一股柔和华贵的气息。”

说到这里，苏清颜又将笔记本微微倾斜，让林羽和周婉儿看得更清楚：“但你们看这张图，画中的遗迹全是尖锐的石笋结构，石笋的线条锋利如刀，像是从地底直接刺出的獠牙。而且图上还标注了很多类似祭坛的图案，祭坛是六边形的，中央画着一个火焰形状的符号，周围还有一圈看不懂的异域符文，这风格更像是西方古籍中记载的‘地下神殿’，充满了神秘和肃杀的感觉，和古沙陀国洞府的柔和风格截然不同。”

林羽闻言，立刻凑过去细看。他微微弯腰，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页，能闻到纸张散发出来的陈旧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油墨味。笔记本上的英文注解字迹工整，是用黑色的钢笔书写的，有些字母因为年代久远，颜色已经微微发灰。林羽的英文完全是当年在蜀州餐厅当服务员之余，跟着一位常来的外国客人学的，但勉强能看懂这些基础的描述。他逐字逐句地读着，眉头时不时皱起，遇到不认识的单词，还会下意识地用指尖在纸页上轻轻划过，在心中默默回忆对应的释义。

“‘太阳神的馈赠’‘黑暗中的守护者’‘元素之力的源泉’……” 苏清颜将翻译出来的词汇念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这些词汇和我们华夏修真界的遗迹描述完全不搭边。我们华夏的遗迹，要么是‘修仙洞府’‘灵脉秘境’，要么是‘古修士陵寝’，讲究的是与天地灵气相融，追求道法自然，可这些词汇，听起来更像是在描述某种与神只相关的场所，充满了西方神话的色彩。”

他顿了顿，直起身，目光扫过身旁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看来他们要找的是另一种上古遗迹，大概率是灵气复苏前，西方科考队在华夏雪山探险时发现的异域遗存。说不定是很久以前，西方的修士或神只来到华夏，在这里留下的遗迹，只是后来被冰雪掩埋，直到科考队到来才被偶然发现。”

“管他是什么遗迹！” 周婉儿突然开口，她不知何时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烤雪狐肉，肉还带着余温，表面泛着油光，她一边咬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肉汁沾在她的嘴角，她也毫不在意，“反正都是在我们华夏的地盘上，是我们华夏土地里挖出来的东西，绝不能让那些外国人抢走！他们凭什么跑到我们的地方来抢宝贝，门都没有！” 她说着，还用力挥了挥另一只没拿肉的手，眼神中满是愤愤不平，脸颊因为咀嚼而微微鼓起，像一只气鼓鼓的小仓鼠。

慕容雪也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古树长剑轻轻放在腿上，剑身贴着她的裙摆，泛着淡淡的绿色灵光，灵光在剑身上缓缓流转，像是一条小小的绿色溪流。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长剑还轻轻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 “嗡鸣”。“我暂时还没感应到爹爹洞府的气息，” 慕容雪的声音温柔却坚定，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之前我还以为洞府就在这附近，可现在看来，或许还在更深的雪山深处。”

她抬起头，看向林羽，目光中带着一丝提议：“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先去这个遗迹看看。一来，能阻止外国人的图谋，不让他们把我们华夏土地上的东西带走；二来，也能看看里面有没有对我们有用的宝物，我们这段时间赶路，消耗了不少物资和丹药，要是能在遗迹里找到一些灵植、矿石或者丹药，正好能补充一下，为之后寻找洞府做准备。”

林羽深以为然，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坚定更甚：“婉儿说得对，华夏的土地上，绝不能让异域势力染指我们的任何遗存，无论是上古洞府，还是这种异域遗迹，只要在我们华夏的地界上，就轮不到外人来觊觎。”

他顿了顿，又想起刚才消灭的三个外国小队，语气中多了几分警惕：“而且刚才我们消灭的只是三个小队，谁知道还有多少外国团队在这雪山里？说不定还有实力更强的队伍在后面跟着，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先去遗迹探查清楚，免得被他们捷足先登，到时候再想抢回来，就麻烦了。”

周婉儿听到这里，立刻咽下口中的烤肉，用力点头：“对！我们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这地下的西方模样的神殿里到底有什么宝贝，要是有好看的水晶或者亮晶晶的矿石，我一定要多拿几个！” 她说着，还兴奋地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刚才因为杀人而产生的悲伤，此刻已经被对遗迹宝物的好奇和期待完全取代。

苏清颜看着三人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她将笔记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又将羊皮地图重新叠好，递给林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尽快出发。我已经把笔记本上的关键信息整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赶路的时候，我再跟大家详细说一下遗迹里可能遇到的危险。”

林羽接过地图，将其妥善收好，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雪花从他的衣角滑落，落在地上，瞬间与周围的白雪融为一体：“好，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处理好这里的痕迹，然后立刻出发！”

四人不再耽搁，快速行动起来。苏清颜则仔细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能暴露他们行踪的痕迹；林羽则将那三个外国小队成员的尸体拖到远处的冰缝旁，推了进去，避免尸体引来其他妖兽，也防止被后续的外国团队发现。

很快，一切收拾妥当，四人站在雪地上，朝着西北方向望去，那里的天空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暗一些，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几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的雪地里岩石群变得更加密集，中央位置隐约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被几株半枯的耐寒灌木遮挡着。灵力探测器上的指针疯狂转动，发出 “滴滴” 的提示音。

苏清颜攥着皮质笔记本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摩挲过纸页上标注洞口的草图，眼中闪过一丝确定的光芒。她抬起头，朝着前方石笋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就是那里！”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密集的石笋群中央，一道黑漆漆的洞口被半枯的耐寒灌木半掩着，灌木的枝条上挂着冰晶，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若不仔细分辨，很容易将其误认为普通的岩石凹陷。

“笔记里特意用红笔圈出了洞口的位置，还标注了开启屏障的方法。” 苏清颜快步走到林羽身边，将笔记本翻到对应的页面，指尖点在 “左三右二，中间一” 的字样上，“上面说，洞口覆盖着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灵力屏障，强行冲击只会触发更危险的陷阱，必须按照这个顺序，触碰洞口周围的六根石笋，才能让屏障消散。”

林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洞口，果然在洞口周围的石笋群中，找到了六根形态格外规整的石笋。它们像是被人刻意排列过一般，以洞口为中心呈弧形分布，每根石笋的间距几乎相等，粗细都约莫成年人的腰腹大小，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壳，冰壳下隐约能看到岩石的纹理，在雪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大家小心，靠近的时候尽量放轻脚步，别碰到其他石笋。” 林羽叮嘱道，率先迈开脚步，朝着洞口缓缓靠近。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周婉儿紧紧跟在他身后，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林羽的衣角，小脑袋左右张望，眼中满是紧张与好奇。苏清颜和慕容雪则分别走在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石笋群，生怕有隐藏的机关突然触发。

走到洞口前，林羽停下脚步，再次确认了石笋的位置：左侧三根石笋从左到右依次排列，右侧两根紧挨着生长，正中央则单独立着一根稍高一些的石笋，正好对着洞口的正前方。他深吸一口气，按照苏清颜所说的顺序，先朝着左侧第三根石笋走去。

这根石笋的冰壳摸起来格外冰凉，指尖刚触碰到表面，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林羽运转体内的灵力，在指尖凝聚起一层淡淡的灵光，轻轻按在冰壳上。就在指尖与冰壳完全接触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灵力波动从石笋内部传来，像是沉睡的机关被唤醒。紧接着，石笋表面的冰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水珠顺着岩石表面滑落，滴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冰壳褪去后，露出里面淡灰色的岩石，岩石表面并不光滑，布满了细小的纹路，仔细看去，纹路竟然隐隐组成了一道简单的符文，只是年代久远，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

“有反应了！” 周婉儿小声惊呼，眼睛瞪得圆圆的。

林羽没有停下动作，接着走向右侧第二根石笋。这根石笋的冰壳比左侧那根更薄一些，指尖刚触碰到，同样的灵力波动便再次传来，冰壳迅速融化，露出同样淡灰色的岩石，岩石表面的符文比左侧那根更清晰一些，像是一朵绽放的火焰图案。

最后，林羽走到洞口正中央的那根石笋前。这根石笋比其他五根稍高一些，顶端尖锐，像是一把倒插在地上的利剑。林羽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凝聚在手掌上，用力朝着石笋表面按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