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潮录 第85章 出发雪山深处

慕容雪率先睁开眼睛，体内的灵力已恢复大半，脸上的疲惫也消散不少。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古树长剑传来的温润触感，朝着林羽点了点头：“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赶路了。”

林羽见状，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妖兽靠近的痕迹后，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根据地图显示，再往雪山深处走两个小时，会有一片相对平缓的区域，我们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休息点。”

离开山谷后，原本还算平缓的雪地彻底消失，眼前的道路变得愈发难走。脚下的积雪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实又蓬松，每一步踩下去，积雪都会没到膝盖以上，冰冷的雪粒顺着裤脚钻进靴子里，瞬间化作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蔓延，冻得人小腿发麻。林羽每抬起一次腿，都要耗费比平时多四倍的力气，靴底与积雪摩擦时发出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雪山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艰难的前行而沉重喘息。

周围的山峰像是被巨斧劈开般，愈发陡峭。光秃秃的岩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同无数面镜子，反射出刺眼的光线，让人不敢直视。偶尔有碗口粗的冰棱从岩壁上垂下，最长的足有两米，尖端锋利如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坠落，砸向下方的行人。山风穿过岩壁间的缝隙，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远古巨兽的嘶吼，听得人心头发紧。

寒风比在山谷中时更加猛烈，裹挟着细密的雪粒，如同无数把小刀子，狠狠刮在脸上。当然慕容雪却没什么感觉，到达元婴期后，极寒极热什么的基本对元婴境界修士没有了影响。但是林羽三人不得不低下头颅，用衣领或手臂遮挡着脸，即便如此，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很快就失去了知觉，脸颊和鼻尖冻得通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 每一次吸气，冰冷的空气都会顺着喉咙钻进肺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只能不停的用灵气在体内保护着内脏，口中呼气时吐出的白雾，刚离开嘴唇就被寒风吹散，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更可怕的是，狂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片片白色的雪雾，将视线完全遮挡，最多只能看清前方三米内的景象，稍不留意就可能偏离方向，甚至坠入隐藏在积雪下的冰裂缝。

林羽走在最前面，为了应付突发状况，便叫慕容雪不用消耗灵力帮助他们三人，只要需要自己保持状态能够随时迎敌。林羽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特制的冰镐。这冰镐的镐头是用玄铁打造的，锋利而坚固，能轻易凿开坚硬的冰层。他低着头，双眼警惕地盯着前方的路面，时不时地举起冰镐，朝着前方凸起的冰层狠狠凿去。“砰！砰！” 的撞击声在风雪中回荡，每凿一下，都会有细碎的冰渣飞溅开来，落在他的肩膀上，瞬间融化成水，又很快冻结成冰。他的手臂因为持续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寒风冻成了细小的冰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霜。但他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走，为身后的三人开辟出一条勉强能通行的道路。

周婉儿紧紧跟在林羽身后，双手死死抓着林羽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呼出的气息在围巾上凝结成一层白霜。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次抬脚都显得格外吃力，小腿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痛不已，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林羽的衣角才稳住身形。但她没有抱怨一句，只是咬着牙，默默跟在林羽身后，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 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必须咬牙坚持下去。偶尔有雪粒钻进眼睛里，她也只是快速眨几下，将雪粒逼出眼眶，然后继续前行。

苏清颜走在队伍的中间，她的脚步比周婉儿稳健许多，但脸上也难掩疲惫。她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地形，一边将灵识尽可能地扩散开来，探查前方和两侧的情况。她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处可能隐藏危险的地方 —— 积雪下是否有冰裂缝、岩壁上的冰棱是否稳固、前方是否有妖兽活动的痕迹。灵识在寒风中受到了不小的干扰，探查范围比平时缩小了一半，但她依旧没有放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周围的灵力波动，确保没有突发危险。她的右手始终放在储物袋上，里面装着几张防御符和攻击符，一旦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取出使用。

慕容雪走在最后，手中的古树长剑微微泛着淡淡的绿光，这绿光不仅能驱散周围的寒气，还能感知到身后的灵力波动。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的雪地，防止有妖兽从后方偷袭。她的脚步轻盈而稳健，即使在厚厚的积雪中，也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偶尔有风雪吹乱她的发丝，她也只是轻轻抬手，将发丝拢到耳后，动作从容不迫。她的灵识虽然不如苏清颜敏锐，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对危险有着极强的感知力，只要身后有一丝异常的动静，她就能立刻察觉，并做好战斗准备。

四人就这样在风雪中艰难地前行，走走停停，又过了一个小时。途中倒是没有再遇到像雪猿那样强大的妖兽，只有寒风和积雪不断考验着他们的体力和意志。就在周婉儿快要坚持不住，脚步开始踉跄的时候，前方的雪雾中突然出现了几道白色的身影。

林羽立刻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然后握紧冰镐，警惕地盯着前方。苏清颜和慕容雪也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周婉儿则躲在林羽身后，好奇地探出头，看向那些白色身影。

随着雪雾渐渐散去，那些身影的模样变得清晰起来 —— 原来是几只雪兔。它们通体雪白，毛发蓬松柔软，与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它们移动，根本无法察觉。雪兔的眼睛是鲜艳的红色，像是两颗晶莹的红宝石，在雪白的毛发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的兔子大了一圈，大约有半只小狗那么大，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炼气期灵力波动，显然是雪山中常见的灵兔。

或许是很少见到人类，这些雪兔并不怕人，反而好奇地朝着林羽四人凑了过来。最前面的一只雪兔甚至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用红色的眼睛盯着林羽手中的冰镐，小鼻子微微抽动着，像是在分辨这陌生的东西是什么。其他几只雪兔则跟在后面，蹦蹦跳跳地靠近，时不时地用前爪扒拉一下地上的积雪，似乎在寻找食物。

林羽看着这些可爱的雪兔，心中涌起一丝恻隐之情。它们看起来温顺又无害，尤其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充满了纯真，让人实在不忍心下手。他放下手中的冰镐，轻轻摇了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只是几只灵雪兔，没有危险，我们绕开它们走吧。”

周婉儿也松了口气，看着那些雪兔，眼中满是喜爱：“它们好可爱啊！尤其是那双红眼睛，太漂亮了！我们还是别伤害它们了。”

可就在这时，苏清颜却走上前，看着那些雪兔，语气平静地说道：“林羽，不能绕开。雪兔的兔肉很鲜美，而且它们的内丹虽然等级不高，却能用来炼制补充灵力的丹药，我们现在体力消耗很大，正好可以用它们来当晚餐，补充体力和灵力。”

林羽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那些雪兔。雪兔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停下了靠近的脚步，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却依旧没有逃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林羽四人。

“可是它们这么可爱，就这样杀了它们，会不会太残忍了？” 周婉儿小声说道，眼中满是不忍。

苏清颜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最近的一只雪兔，温柔地说道：“婉儿，我知道它们很可爱，但是在这雪山中，弱肉强食是生存法则。我们要是不杀它们，它们迟早也会成为其他妖兽的食物。而且我们现在需要食物和灵力补充，要是继续饿着肚子赶路，很快就会体力不支，到时候遇到危险，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林羽沉默了。他知道苏清颜说得对，在这危机四伏的雪山中，仁慈有时候会成为致命的弱点。他们现在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接下来的路程会更加艰难，甚至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恻隐已经被坚定取代。他从古玉佩中唤出一把灵潮剑，灵力微微注入，剑身泛起淡淡的青色灵光。“有肉吃了。” 他在心中默念一句，然后手腕一扬，灵潮剑如同一道青色流光，朝着那几只雪兔飞去。

雪兔虽然有炼气期的灵力波动，但反应速度远不如修士。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灵潮剑就已经刺穿了三只雪兔的心脏。另外几只雪兔见状，吓得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雪雾中。

被击中的三只雪兔倒在雪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红色的鲜血从伤口中渗出，落在雪白的积雪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外刺眼。

周婉儿别过脸，不忍心看这一幕。苏清颜则走上前，将雪兔的尸体收起来，对林羽说道：“别多想了，我们尽快赶路吧，争取在天黑前找到休息点。”

林羽点了点头，收起灵潮剑，再次举起冰镐，朝着前方走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似乎比之前沉重了一些。周婉儿依旧紧紧跟在他身后，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好奇地四处张望，苏清颜和慕容雪则默默地跟在后面，风雪中，四人的身影再次融入白色的雪雾，朝着雪山深处继续前行。

解决完雪兔，四人继续在风雪中前行。又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周婉儿脸上的悲伤渐渐淡去，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些雪兔的模样，小声念叨几句 “可惜了”。林羽看在眼里，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明白这是雪山生存的必然，只能加快脚步，希望能尽快找到休息点，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慕容雪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的古树长剑微微颤动，绿色灵光闪烁了一下。她眉头微蹙，看向右侧一片被雪雾笼罩的矮灌木丛，沉声道：“后面有动静，灵力波动很弱，但很灵活。”

林羽和苏清颜立刻停下脚步，顺着慕容雪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片灌木丛的积雪微微晃动，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那是一只雪狐。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毛发蓬松柔软，像是用最纯净的雪绒编织而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它的尾巴格外蓬松，几乎有身体的一半长，微微翘起，像是一把白色的大扫帚。它的体型比普通的狐狸稍大一些，大约有半只成年狼犬那么大，四肢纤细却矫健，站在雪地上，身姿优雅而灵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像是两颗镶嵌在雪地里的蓝宝石，闪烁着警惕而狡黠的光芒。

雪狐身上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筑基初期灵力波动，显然比之前的雪兔要强大不少。它似乎正在灌木丛中寻找食物，嘴里还叼着一根干枯的草茎，看到林羽四人后，冰蓝色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嘴里的草茎 “啪嗒” 一声掉在雪地上，身体微微弓起，尾巴紧绷，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林羽刚想开口说 “只是一只灵狐，没什么威胁”，苏清颜却突然眼前一亮，大声喊道：“别让它跑了！雪狐的皮毛很珍贵，能用来制作御寒的灵器，而且它的内丹比雪兔的要好很多，蕴含的灵力更精纯，用来炼制补充灵力的丹药效果更好！我们现在正缺御寒的物资，这雪狐来得正好！”

苏清颜的话音刚落，那雪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立刻转身，四肢在雪地上猛地一蹬，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雪山深处跑去。它的速度极快，在雪地上轻盈地跳跃，每一次跳跃都能跨越数米的距离，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残影，转眼间就跑出了十几米远，眼看就要消失在雪雾中。

“休想逃！” 林羽见状，立刻运转灵力，右手朝着空中一扬，口中默念咒语。之前被他收回古玉佩的一把灵潮剑瞬间飞出，剑身泛着耀眼的青色灵光，如同一道青色闪电，朝着雪狐追去。灵潮剑的速度比雪狐更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就拉近了与雪狐的距离。

雪狐感受到身后的危险，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逃跑的速度更快了。它在雪地上灵活地改变方向，时而向左，时而向右，试图躲避灵潮剑的攻击。它甚至还故意朝着一处布满冰棱的岩壁跑去，希望借助复杂的地形摆脱灵潮剑的追击。

可灵潮剑在林羽的操控下，灵活得如同有了生命。无论雪狐如何改变方向，灵潮剑都能紧紧跟在它身后，始终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林羽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雪狐的身影，双手不断调整灵潮剑的轨迹，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就在雪狐即将跑到岩壁下方时，林羽眼中精光一闪，双手猛地一压。灵潮剑突然加速，朝着雪狐的后腿刺去。雪狐察觉到身后的攻击，想要再次跳跃躲避，可已经晚了 —— 灵潮剑如同精准的箭矢，“噗嗤” 一声，正好刺中了雪狐的右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