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盯着手机屏幕里自动播放的短视频,指尖在路边找来的没窗户汽车上积灰的皮质座椅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画面里,无人机镜头正掠过云雾缭绕的山峦,原本该是游客步道的地方被疯长的蕨类植物覆盖,碗口粗的藤蔓顺着崖壁垂落,开出一串碗大的白色花萼,评论区里满是惊叹。
“还有多久到街子古镇?” 周婉儿问道,窗外的平原正逐渐被连绵的丘陵取代,路牌上 “灌县市界” 的字样刚刚闪过。
“快了快了,过了前面的两个小镇就是。” 林羽应答,视线在后视镜里停留片刻,“以前来往凤栖山跑的年轻人可不少,都说山上灵气足,爬山更健康。”
周婉儿没接话,重新点开那个名为 “青城仙踪” 的博主主页。置顶视频里,博主举着罗盘在山林间穿梭,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背景里的金丝楠木长得异常粗壮,枝叶遮天蔽日。配文写着:“凤栖山脉核心区,千年楠木已成灵植,实测灵力浓度超市区三百倍,青城派山门或已显现。”
手机突然震动,推送的本地新闻弹窗跳出 ——《关于加强凤栖山脉区域管理的通告》,但内容只说了划定临时管控区,却没提任何强制措施。评论区里有人爆料:“昨晚看到直升机在凤栖禅院上空盘旋,下来几个穿西装的,结果连山门都没进去就出来了。” 下面立刻有人跟帖:“那是陈家的人,据说祖上是青城旁支,现在手里有传家宝‘引气玉佩’,许多家族都得给面子。”
车刚停在古镇入口,林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原本热闹的游客街变得半冷不热,特产店大多关着门,取而代之的是几家临时搭建的棚子,挂着 “代购青城符纸”“有偿引路至康道入口” 的招牌。一个穿冲锋衣的中年男人凑上来:“小哥要进山?我有最新路线图,能避开管控点,只要是个晶石。”
林羽摇摇头,背着登山包径直走向康道入口。沿途的指示牌已经歪斜,原本修整好的石阶上冒出了青苔,旁边的溪流比视频里看得更湍急,水声里似乎夹杂着细碎的嗡鸣。他打开提前下载的离线地图,按照 “青城仙踪” 标注的路线前进,刚走没多远就发现不对劲 —— 地图上标注的 12 处观景平台,已经有 3 处被疯长的灌木淹没了。
“咔嚓” 一声脆响,林羽踩断了一根横在路中间的枝条,断面处竟渗出晶莹的汁液,接触空气后很快凝结成珠。他想起昨晚看到的帖子,有人说凤栖山的植物正在 “返祖”,古书记载的 “凝露草”“龙须藤” 都已出现。正想拍照记录,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推送,是财经频道的突发新闻:《蜀中四大家族联合发布修行资源白皮书,筑基丹配方首度公开》。
点开视频,四位身着传统服饰的老者端坐堂前,居中的白发老人手持一枚莹白丹丸,镜头特写时能看到丹丸表面流转的光晕。“此乃上品筑基丹,以青城山脉灵泉、百年野山参辅以七七四十九味药材炼制。” 老人声音洪亮,“自灵气复苏以来,我等四大家族已培育出筑基期修士六人,愿与各方共享修行机缘。”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半个多月就筑基?这速度也太夸张了!”“别光说不练,倒是把配方放出来啊!”“楼上天真了,没看到旁边摆着的那么多药材吗?那可是现在的抢手货,现在吸收灵气成了灵药,普通人就算有配方也炼不出来。” 林羽往下翻,发现有人扒出这四大家族祖上都是青城派俗家弟子,手里握着《青城秘录》的残卷,灵气复苏当天就动用家族基金收购了大量古玩字画,其中不少是失传的法器。
走到海拔 800 米处的补给点时,林羽遇到了两个同样进山的年轻人。穿白 T 恤的男生正对着一块岩石拍照,岩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酷似展翅的凤凰,正是景区介绍里的 “凤头岩”。“你看这里,” 男生指着岩石缝隙,“昨晚有人在这拍到灵气旋涡,我特意过来蹲点的。”
女生举着手机凑过来,屏幕上是某直播平台的画面,主播正在展示一枚青铜令牌:“这是刚从拍卖会上拍来的‘青城通行令’,民国时期的古董,现在能自动吸收灵气,持有它就能进入青城派外围区域。起拍价八百晶石,想要的抓紧了!”
“疯了吧,八百晶石买块破铜片?还只能进外围” 林羽听后忍不住小声嘀咕。
“你懂懂个屁现在就这个行情。” 白 T 恤男生回头看他,鄙夷道,显然是听到了林羽说的话,“现在能进入青城派修练就是天大机缘和生命保障。”
女生突然指着远处的树冠:“你们看那是什么!” 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棵千年楠木的顶端,隐约有青光流转,仔细辨认竟是一座木质阁楼的轮廓,被茂密的枝叶半遮半掩着。“那是凤栖禅院吧?” 他不确定地问,印象里禅院应该在更高的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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